看了看剛剛送來的藥,梁未鳶伸出素淨白皙的手端了起來,直接倒進了一旁的花盆中。
“梅書,以後大公子的藥在我們小廚房熬製,就說保持藥效,告訴主院那邊,抓了藥直接送到咱們這兒就是。”
“是。”梅書立馬應聲,轉身就去辦了。
她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明着用的還是府裏的藥,實則是要暗中替換掉那些藥,以防霍瑾見持續中毒。
回到內堂,葉仲林已經寫完了藥方,將藥方遞了過來。
梁未鳶接過了藥方,發現是兩張藥方,一張是藥浴的方子,一張是內服的。
此時葉仲林站起身來,拿出了一套銀針來。
“大夫人,替你家夫君寬衣,我要爲他施針逼毒。”葉仲林一邊淨手,一邊說道。
葉神醫不刁難人的時候,看着就像是個穩重的醫者。
梁未鳶沒有二話,走到牀榻邊,開始爲霍瑾見寬衣。
當梁未鳶那纖長微涼的手指觸碰到霍瑾見的肌膚時,他又一次緊繃了神經。
當着素未蒙面的媳婦露出未着寸縷的上身,他的耳根子有些發燙。
已經淨手的葉仲林二話不說,利落的執起銀針,在霍瑾見的各處穴位上落針,動作是又快又穩。
輕微的疼痛和痠麻,倒是緩解了霍瑾見的尷尬,逐漸平穩了心緒。
半刻鐘後,葉仲林施針完畢,他呼出了一口濁氣,大喇喇的坐到椅子上休息,梁未鳶立馬喚人送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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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中毒比老夫想象的深,不過身體骨不錯,看來是常年習武鍛鍊,躺了這麼久這肌肉依舊強健,毫無萎縮之相。就算是經了大劑量的毒素,還能撐住。”
“也幸好夫人發現的早,否則連老夫都救不了。”
葉仲林也不是個蠢的,自然知道梁未鳶是發現了什麼,才特地去暗巷找他。
這毒也棘手,就算是他醫治,也要花上數月,別說他人了,葉仲林敢保證,這世上除了他沒人可治得了。
聽了葉仲林的話,梁未鳶心裏一驚。
她不過是借了重生之機罷了,前世霍瑾見是自己頂着這毒,撐了整整三年。
心裏這般想着,她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霍瑾見身上。
男人即便平躺下來,也能看見那寬闊脊背,腰間肌肉遒勁流暢,透出紮實勃發的力量。
不難想他若是醒來睜眼站挺了身子,該是何等的凌厲似虎。
跟霍思源那個小身板比,足見雲泥之別。
梁未鳶很快收回目光。
“往後時日便勞煩葉先生了,我已爲先生在院內騰了間客屋歇腳,平日若無事,還請先生靜居屋內減少走動,免得被他人發現了端倪。”
“大夫人倒不必這麼客氣,既受人之託便忠人之事,我自當竭盡全力醫治大公子。至於高門大戶裏頭的門道,我都省得。”
自從知道梁未鳶是老將軍的孫女,葉仲林沒再端什麼脾氣。
又囑咐了一些藥浴事宜,他便被梅書領着去客屋安置了。
“這怪醫,還算他是個念舊情,知道報恩的。”竹書癟嘴嘀咕了句,“不然衝他敢那麼對夫人,我非要把他那破嘴撕下來不可。”
榻上的霍瑾見耳根動了動,輕易聽出話裏的意思。
他一直都在默默聽着。
自己這媳婦爲了請名醫出山給他醫治,受氣了?
但兩人名義夫妻,一不曾相識二毫無舊情,她何以爲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所圖爲何?
霍瑾見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緊繃凸起,心下一片複雜滋味。
“好了,總歸結果是好的。”
梁未鳶沒注意到霍瑾見的細微動作,細心地給他掖上被褥。
也得虧她及時將葉柏林請來,否則霍瑾見只怕如上一世那般留下後遺症,無窮後患。
如今進展順利,梁未鳶輕舒眉頭,心情愉快兩分。
反觀梁善玉從晌午一直跪到入夜,才被餘氏准予起來,雙膝已是皮紅肉痛,苦不堪言。
她梳洗好,顫顫巍巍進了屋。
就見被丫鬟伺候養了一天傷的霍思源,這會子又已經背對着她歇下了。
想到今日受的磋磨,霍思源竟沒來關心自己一分一毫,那一股腦的委屈與恨意便從心底涌來。
梁善玉咬着脣將情緒忍下,霍思源應該是寵愛她的,若非餘氏這個毒婦挑唆,也不會與她離心。
眼下她不僅不能鬧,還須得牢牢抓住霍思源的心纔是。
思及此,梁善玉杏眼兒一紅,擠出了點點淚花,我見猶憐的撲過去黏住了霍思源。
“夫君,你的傷勢可好些了?玉兒今日真真是心疼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