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來了,柔柔胸口悶,快來給柔柔看看。”
顧朗的話剛說完,府醫就被顧澗拉了過去,讓她給林依柔把脈檢查。
林依柔身體柔弱,經常會不舒服,顧澗每次都會很着急。
眼看着府醫被顧澗拉過去,顧朗瞥了眼牀上已經昏迷的慕初意。
林依柔胸口悶,可慕初意已經昏迷好一會了。
“大哥。”
他沒忍住叫了聲擔憂看着林依柔的顧澗,眉頭緊緊的皺着,眼底是說不出的複雜。
身為未婚夫,這麼忽視她,也能夠理解慕初意為何要退婚了。
顧澗朝着他看過來,林依柔也朝着他看過來。
在看到他望着病牀上的慕初意時,顧澗忽然清醒了過來,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是有些不對。
林依柔捂着胸口,眉頭緊蹙着,看起來很難受的模樣,卻還故作大度,“意兒妹妹比較重要,還是讓府醫給意兒妹妹看吧,我沒……”
話還沒說完,她就捂着胸口倒進了顧澗的懷裏。
這下不僅是顧澗着急,就連着顧朗也着急了起來。
顧澗抱住林依柔,徹底把慕初意拋諸腦後,着急呼喚,“柔柔,柔柔,你沒事吧,府醫,快來給柔柔看看。”
林依柔忽然虛弱的抓住他的衣襟,聲音如蚊銀,虛弱無比,“表哥,我無事,讓府醫先給意兒妹妹看,我就是有些胸悶,回去躺會兒就好了,你能送我回去嗎?”
她眼眶通紅,虛弱的靠在顧澗的胸膛,無力的半闔着眼睛,看着實在是讓人心疼。
“好,表哥送你回去休息。”
顧澗抱起林依柔,對着府醫吩咐:“你跟我過去柔柔那邊,先給她看看。”
本來說是斷了的腿,這會抱着人都沒有事。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才不到半月就好了,可見腿根本就沒有斷。
說他腿斷了這個事情,必然是跟之前的府醫脫不了干係。
他的腿沒斷,可慕初意卻真真切切的在雪地跪了那麼久,凍到昏厥過去。
眼看着林依柔虛弱的被顧澗抱走,府醫也跟着走了,顧朗心裏擔憂林依柔,卻也有些擔心慕初意。
他心裏掙扎了會,看了眼牀上安靜昏睡的人,最終還是快步跟了出去。
眼看着顧澗帶走了府醫,清荷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哭着望向慕初意。
“小姐,他們都沒有心,清荷保護不了您,以後可怎麼辦?”
她把慕初意的被子蓋好,邊哭邊清理地上被踩碎的冰糖葫蘆,還有被打碎的藥碗。
地面藥湯混着慕初意吐得血,看起來觸目驚心,讓清荷心裏更加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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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對這麼善良的慕初意。
不能對慕初意好,至少也不要傷害她呀。
把血跡和藥湯都擦乾淨,她把門從外面鎖上,出去重新給慕初意煎藥去了。
她希望林依柔真的病得很重,讓他們都沒有時間再來欺負慕初意。
她早就看明白了,這府裏對慕初意好的,就只有丞相夫人。
可是現在夫人病重,自顧都不暇,根本就沒有辦法護住慕初意。
迎春小樓那邊。
林依柔被顧澗輕柔的放在牀上。
顧澗着急的拉過小跑着跟來的府醫,語氣不悅催促,“快點的,她總覺得胸悶心口疼,給她看看怎麼回事?之前那個府醫是個廢物,給她看了這麼多年都沒效果,你若也治不了柔柔,我就把你打出府去。”
府醫聞言,快步走過來,在牀邊蹲下去,打開藥箱拿出脈枕。
給林依柔的手腕蓋上帕子,他才把手放到林依柔的脈搏上。
“府醫。”
他剛開始給林依柔號脈,林依柔忽然叫了他一聲。
他擡頭朝着林依柔看去,就瞧見林依柔半眯着眼睛看他,說道:“我自幼就有心口疼胸悶的問題,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辦法醫治,府醫不用把表哥的話放在心裏。”
聽了林依柔的話,府醫的眉頭都皺的要打結了。
這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怎麼會心口疼胸悶呢?
府醫不理解了,但卻也沒有亂說話。
他把手收了回來,合上藥箱,“表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估計是累了,休息一會就好。”
根本沒有病,除了讓她休息,他也說不出別的來。
“沒有大礙怎麼會胸悶,我看你就是個庸醫。”顧澗有些惱怒的瞪着府醫。
府醫自顧自的收拾好的藥箱,站起身默默行了個禮,一言不發的揹着藥箱要走。
顧澗忽然抓住他的衣襟,蹙眉看他,“柔柔表妹的病你還沒給治,藥都不給她開點,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府醫無奈,又礙於顧澗的身份,只好準備說實話,“表小姐她的身體根本……”
“表哥,你別這樣,府醫不是說我就是累到了嘛。”
林依柔擔心府醫說出實情,趕緊打斷了府醫的話,叫住了顧澗。
畢竟她是裝的,很容易就露餡了。
顧澗聞言,鬆開了抓着府醫衣襟的手。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顧朗,這會也出聲了,“就是,府醫不是說了依柔表姐就是有點累了,休息會就好了,依柔表姐沒事是好事,大哥陪陪依柔表姐,我帶府醫去意兒那邊看看。”
沒等顧澗說話,顧朗就拉着府醫走出了房間。
走出房間,他蹙眉回頭往房內看了眼,最後什麼也沒說,帶着府醫去了挽秋閣。
他過去的時候,看到清荷蹲在雪地中守着煎藥的爐子,房間的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他摸了下門上的鎖,對着清荷怒喝了聲,“你這是做什麼,趕緊打開,讓府醫去給意兒看看。”
看到府醫在,清荷沉默的拿着鑰匙開了門上的鎖,把顧朗和府醫放了進去。
她也沒有再守着煎藥的爐子,跟着一起進了房間。
見清荷跟進來,顧朗神情有些複雜,倒是沒有再發難,只吩咐府醫去給慕初意看看身體。
府醫快步走到慕初意的牀邊,清荷過去幫忙把慕初意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
給慕初意把脈的時候,府醫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深深的嘆息了聲。
“小姐這個身體真的是千瘡百孔,內傷外傷疊加,又長期吃不好睡不好,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仔細調理着興許能恢復,若是……”
他說着話,忍不住搖頭。
“若是什麼?”
顧朗越聽越是覺得心驚,着急的追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