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掙扎着躲開侍衛,上前伸手要扯掉秦苒的面紗。
“我不信!秦苒,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把面紗摘下來!”
一聲嗤笑響起,空氣中安靜得連掉落一根針都聽得見。
秦苒緩緩將面紗摘下,露出那張韓恕極其陌生的臉,雖然這張臉和秦苒平分秋色,甚至還要更美一些,可不是同一個人。
韓恕踉蹌地後退半步,搖頭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小侯爺,我聽聞,你口中的秦苒,是你的髮妻,可是幾年前無故死亡,屍骨無存,現在對着一個陌生人叫髮妻的名字,小侯爺當真是可笑至極。”
韓恕被打擊得面色蒼白,滿腦子都是秦苒絕情的話語,還有秦苒被扔進火中時,那副蒼白的面孔。
這些無疑不在提醒他,秦苒真的已經死了。
韓恕匆匆留下一句抱歉,便逃走了。
秦苒看着那道倉皇失措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復仇的快意。
“看夠了?該回去了。”
秦苒微微一愣,對上魏寒川的那雙眸子,雖然被黑布覆蓋,但是秦苒很確定,他可以看清楚。
莫名覺得有些心虛,秦苒推着輪椅入府,果不其然,被魏寒川以在自己的面前跟別的男人扯關係爲理由,狠狠教訓了一頓。
次日,秦苒捂着腰起牀,心中早已經將魏寒川罵了千萬遍。
這廝腿腳不便,竟然還這麼厲害,上輩子一定是一頭犁地的牛。
卓峯在門外回話:“夫人,外面傳言更甚,說秦二小姐是惡鬼轉世,專門克您的。”
秦苒聽了忍不住發笑。
侍女海棠爲她梳妝打扮一番,時辰也快差不多了。
“走,我們去集市上逛一逛,聽聽他們都是怎麼說的。”
這一日,她已經等了三年了,她的復仇,纔剛剛開始。
卓峯和海棠陪着秦苒去了一家茶樓,剛進去,就聽見有人八卦。
“你們說,那秦大小姐真的死了?”
“千真萬確,那晚上處理骨灰的幾個小廝,還是我的好哥們,我都聽他們說了!”
“當時秦家公子也在場,我估計啊,秦大小姐是被他們合夥害死的!”
“喲嘿,真是狠毒啊!”
秦苒慢慢飲茶,臉上的面紗已經被摘下來,露出姣好的容貌,在茶樓當中格外引人注意。
此時,茶樓下方一陣騷動。
秦家的三位公子和秦芷出來逛街,走累了上來歇腳。
茶樓原本流言四起,在他們出現的瞬間平息下來,隨後越發變本加厲。
甚至有人舞到秦復面前,問:“秦二公子,您的二妹當真是惡鬼轉世?”
秦復臉色黑得徹底,怒斥一聲:“滾!”
隨即掀了桌子,茶樓的人嚇了一跳,紛紛讓開,不想惹事上身。
下一刻,茶樓的掌櫃匆忙趕來:“哎喲,秦二公子,是誰惹您不開心,您說,我現在就去找他的麻煩!”
秦復一把拽住掌櫃的衣領:“你這茶樓裏嘴碎的人多,要是不想開茶樓,我幫你直接關門,如何?”
掌櫃的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大家繼續說下去。
秦芷咬脣,臉上一陣悽然:“其實,事情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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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秦芷的身上。
秦苒也饒有興趣地看了過去,卓峯問要不要動手,被秦苒阻止。
“先看看她要怎麼表演。”
卓峯退後,秦芷掃了一眼衆人,擦了兩滴眼淚。
“大家都知道,我與姐姐是一胎雙子,姐姐比我先出來,在孃胎裏吸收了養分,導致我自從孃胎裏出來,就落下了體弱之症。”
樓裏的人並不買賬。
“你瞎說!這些都是你胡編亂造,前幾日你的哥哥們帶着你去靖王府看病,結果一衆名醫都說你沒病,你還裝呢!”
秦芷面上羞愧難堪,指着那人當即怒斥:“你是什麼身份,也敢質疑我的話?”
察覺到自己不該這麼說的時候,已經晚了。
秦芷下意識看了一眼三個哥哥,他們面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驚愕和意外。
似乎沒想到,那個向來待人和氣,連一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阿芷,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中氣十足地吼人。
秦芷臉色瞬間白了,想要找補,卻發現三個人的視線越來越陌生。
“不是的,哥,我剛纔是太着急了。”
“他們都不知道,難道你們還不知道我嗎?今日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一定是姐姐!她還沒有死,專門在暗處散佈流言,目的就是要毀壞我的名聲!”
秦復咬住後槽牙,眸中騰起一股濃濃的黑霧。
“秦苒還活着?這根本不可能!當日我分明是親眼看見她——”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秦復迅速閉嘴,卻不想已經被人聽到。
秦苒緩緩下樓,走到四人面前。
“這麼巧,遇上了秦家的公子和小姐,方纔本妃聽秦二公子說,你親眼看見秦大小姐如何?”
秦複視線閃躲,抓住了秦苒話中的漏洞。
“靖王妃爲何對我秦府的人如此關心?”
秦苒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脣角微微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與秦苒姑娘之前就已經認識,故友死得蹊蹺,我多問兩句,這也有問題?”
秦芷見秦覆被問住,趕緊上前解圍。
“沒問題,但我姐姐畢竟已經死了,我們這麼談論她,似乎不大合適,姐姐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會安生。”
秦苒冷眼掃過秦芷:“若本妃沒有記錯,方纔是秦小姐先提起的?”
秦芷愣着不知道說什麼,這個靖王妃爲何處處針對她?
她記得自己似乎沒有招惹過她。
難道真如她所說,秦苒竟然有這麼好的福氣,認識了靖王妃?
不等秦芷多想,一道低沉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阿芷,你們在做什麼?”
韓恕快步走上前,他原是從茶樓面前經過,突然聽到裏面有談論聲,鬼使神差便走了進來。
看到靖王妃的那一刻,韓恕的心怦然跳了一下。
忍不住開始緊張:“見過靖王妃,王妃與我妻子及哥哥們在此是——”
秦苒興致缺缺,叫了卓峯和海棠,準備走了。
韓恕見狀,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