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林清雅目光徑直掠向鞋櫃上那本顯眼的賬簿，
“你是指這個東西？還是你有其他更‘迫切’的目的？”
葉千語的嘴角抽出一絲弧度，卻不答話，只是輕輕靠近了一步，她的動作不急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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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姐，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程總真的是爲了這個家的未來才做了那麼多事情。某些問題，你真的得相信他。”
“信他？”林清雅幾乎不假思索地反問，
“那這些賬簿上的轉賬呢？他的郵箱裏的郵件呢？還有沈清茹的名字，你讓我信他什麼？”
她一步跨上前，逼近葉千語，
“葉千語，說句實話，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對方依舊面不改色，
“看來清雅姐已經發現了不少東西。”葉千語語氣依舊溫吞，
“不過，有些事藏得太深，真的值得揭開嗎？”
林清雅緊盯着葉千語，“你以爲這樣說，我就會退步了？葉千語，別小看我。”
“當然不敢。”葉千語輕輕擺手，像是在化解氣氛，
“我只是提醒清雅姐，有些過去的事比你以爲的更復雜。真相太刺眼，反而會傷到你自己和啓明。程總既然一直沒說，無非是想保護你和孩子。夫妻間，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並不一定是好事。”
林清雅的目光逐漸冷了幾分，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葉千語的話纏繞在她的思緒間，但她的本能讓她清楚，這個女人的每一句話都隱藏着挑撥和逼退的意圖。
“你倒是說得好聽。”她終於開口，
“保護我？別把我當小孩子，你們兩個人揹着我到底做了什麼交易，纔是真正需要‘保護’的吧？”
葉千語的表情僵了片刻，隨即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清雅姐，我能回答的都已經回答了。剩下的，你可以問程總。”她背過身去，似乎不想再和林清雅糾纏，但臨走前又莞爾一笑，
“只不過，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善良和純粹，有時候是危險的東西。”
林清雅目送葉千語毫不慌亂地繞過她，將大門拉開，走了出去。
她腦海中葉千語的每句話依舊在蔓延。
危險的東西？她是在諷刺她的單純，還是在掩蓋某些事實的深重黑暗？
不甘的情緒像烈焰般在心中燒起，林清雅狠狠將檯燈砸在桌子邊，發出了一聲劇烈的響聲。
可越是發泄，越是無法壓抑那種無法言喻的憤懣，她飛快地回到書房，再次打開電腦。
她要挖到底，葉千語留下的每一個字，倒像是逼她更深切地去觸碰真相。
然而這一次，郵箱中的文件夾中，卻奇異地多出了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空白，郵件標題是“決定時間到了”，僅有短短几百字和一個視頻文件。
她沒有多想就點開了附件。
視頻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畫面——沈清茹和程立坐在一間昏暗的咖啡館裏，隔着桌子輕聲交談，期間沈清茹幾次低頭，像在掩飾惱怒的情緒，而程立則神情凝重，偶爾低語什麼，最後遞了一張支票過去。
畫面切斷前，沈清茹擡頭時的笑容，刺痛了林清雅的眼睛。
一股寒意刺骨而入，林清雅幾乎不能呼吸。
她的手握緊了鼠標，卻像是失去了力氣，那個支票上的金額，她在賬簿裏見過，而程立的神態和動作，像是在交付某些極爲隱祕的利益交換。
“你這是爲了誰？”林清雅喃喃低語了一句，手指無力地點下暫停鍵。
如果說最初她對程立還有着些許信任的掙扎，那麼現在，這畫面像錘子般砸碎了她心底最後一道屏障。
此刻，她耳畔似乎迴響了葉千語最後那句話：“真的值得揭開嗎？”
答案，是她無法言喻的撕裂。
林清雅像是被利刃割開了胸膛，那段隱祕交易的視頻不停在腦海中倒放着。沈清茹笑容背後的執念，程立沉默中的隱忍，以及那刺目的支票，都讓她如墜冰窟，即便坐在椅子上，心臟卻彷彿懸在了半空。
她腦海裏迴響着一聲尖銳的質問：“你這是爲了誰？”可是，那該死的支票、錄像和賬簿，卻沒有任何一個能給她答案。
她緊盯着屏幕上此刻定格的畫面，沈清茹優雅地將支票塞進手包的動作像一根針，在所有的真相和僞裝之間遊走。正當她無意識地伸手去按刪除鍵時，外面玄關處再度傳來了動靜。
“又是誰？”林清雅猛地起身，幾乎激烈地踹開書房的門。她赤着腳跑出臥室，步伐凌亂。
玄關處果然站着一個人，但這次不是葉千語。
程立回來了。
他正低頭換鞋，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袋，神情平淡。
但迎上她紅腫的雙眼時，他露出了瞬間的錯愕，“清雅？”
林清雅呼吸急促，
“你和沈清茹，什麼時候又有聯繫了？”她開門見山地說。
程立愣了一下，很快恢復了鎮定。他淡淡道：“沒有，這是你從哪裏聽來的？”
“別裝了，”林清雅冷笑，隨即抓起餐桌上的一摞文件狠狠甩在他腳邊，
“這是什麼！這些賬簿、這些轉賬，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程立低頭看了眼文件，眉心微蹙。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彎腰將文件袋整齊地放在一旁。
隨後擡頭，目光沉了幾分：“這些東西你從哪來的？”
他的冷靜讓林清雅更爲憤怒。
她指着他的鼻子咄咄逼人，“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瞞着我和沈清茹的事，還有這些貌似要毀掉我們這個家的問題，你想怎麼解釋！”
他們之間的氣氛瞬間凍結，客廳裏的空氣彷彿被抽空，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程立終於走上前一步，擡起手想碰她的肩膀，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撥開。
“清雅，我會解釋。”他語氣沉穩到幾近缺乏情感，
“但有些事，沒那麼簡單。你只能知道部分，剩下的部分……你只需要信任我就夠了。”
“信任？”林清雅幾乎想笑，
“程立，你知道這件事就像是什麼嗎？像是你給我和啓明建了一座高高的塔樓，卻又在地下弄了一堆定時炸彈！讓我怎麼信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