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末鳶腳步頓住,她稍微側過一點頭。
這個角度,依舊能夠看見梁末鳶優越的鼻樑骨,和纖長的睫毛。
她笑着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們跪了?爹進來找我的時候,你們不就在門口跪着的?我從頭到尾可沒出來看過。”
“你耍我?!”霍思源目眥欲裂的看着梁末鳶。
他騰的想要站起來。
可已經跪了一夜的腿,早就麻痹癱軟,咚的一聲,他撲倒在地。
梁末鳶這纔回過身。
清晨的陽光透白無瑕,她站在那裏,光束如同聚在她的身上。
身邊的霍瑾見,官袍透着威嚴,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如同高高在上。
看得霍思源他們覺得刺眼,眩暈。
“我耍你?我可沒有暗中插人,陷你入死境吧,跪也是你們自己要跪的,別什麼都賴到我們頭上來,若是覺得委屈,你們大可以去找祖母訴苦。”梁末鳶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霍思源心虛的避開了梁末鳶的目光。
餘氏趕緊賠笑:“是我們要跪的,做錯了事兒,自然要跪的。”
“你真的覺得你們做錯了嗎?還是只是擔心,不認錯帶來的後果?”
若非這件事兒沒有敗露,他們會認錯?
指不定還要再踩上幾腳,置於她和霍瑾見於死地。
梁末鳶收回眼神,轉過身,推着霍瑾見的輪椅走了。
霍思源他們繼續跪着,侯府路過的下人,幾乎都看見了他們這樣的窘迫之態。
最後還是梁善玉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下人回稟了老太君,她這才叫嬤嬤找人將梁善玉帶回了二房院中去休息。
老太君讓嬤嬤轉告他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若是以後再幹出這些天理不容的事兒,就別來找我,我也不會再見你們。”
霍思源聽得心裏發虛。
雖然霍瑾見如今是放過他了,可是這件事兒,始終是捏在霍瑾見手裏的把柄。
想到這事兒,霍思源就心神不安。
“娘,咱們該怎麼辦?”他求助的看向臉色陰沉的餘氏。
餘氏如今也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她腦中靈光一閃,看向梁善玉,霍思源也跟着看過去。
梁善玉見他們母子二人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暗罵。
計劃失敗了就打罵責備她,現在有事了又指望她出主意。
梁善玉本來想讓他們老實點,可是想到之前自己被當牲口一樣對待,眼神一換。
“夫君,你去找太子吧,順便可以告訴他,是你想辦法阻止了霍瑾見上報此事,這樣太子還能念着你的好。”
此話一出,霍思源眼睛一亮。
他根本就沒多想,直接就換衣服出門了。
梁善玉看着他的背影,冷嗤一聲。
現在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就算霍瑾見不上報,皇帝就不知道了嗎?
這麼好的機會,部署的如此粗糙。
整個過程中,太子那些人手就沒出現過,已經足夠說明太子的態度。
他現在不想和霍思源扯上關係。
這時候霍思源去找太子,只怕是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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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梁善玉料想的那樣,霍思源剛剛遞上拜帖,管家的臉色的就變了。
“哼,又是你?你還敢來找咱們太子殿下?”管家不屑的扔了霍思源的拜帖。
見他轉身要走,霍思源顧不上憤怒生氣,上前要去拉住管家。
幾個護衛上前,攔住了霍思源。
“太子怎麼可能不見我!我和太子可是——”
話沒說完,他就捱了一拳。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霍思源的身上,打得他嗷嗷直叫。
最後,護衛將他直接一腳踢了出去。
“滾!”
霍思源渾身疼得都不知道哪裏最疼了,他咬牙支撐着自己站起來。
霍思源看着太子府的門匾,實在想不通緣由。
難不成太子要與他割席自保?
他的眼底滿是不甘心,卻只能一瘸一拐的往侯府回去。
突然,一個小石子砸在了霍思源的頭上。
他捂着後腦勺,回頭看去。
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正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拋着一顆石子兒。
霍思源頓時火起。
媽的,霍瑾見和太子就算了,這麼個要飯的也敢欺負他?
他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乞丐的身邊,踹飛了他面前的豁口陶土碗。
“臭要飯的!找死!”
眼看着霍思源的拳頭要砸下來了,乞丐不緊不慢的說道:“太子說了,這些日子你就別來找他,到了時機,他會去找你的。”
霍思源聞言,眼眸發亮。
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