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什麼都不想過問,我只關心孩子。”
我冷冷地說,聲音裏透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決絕,“你儘快和沈明成把事情談好,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
沈澤成看着我,眼中滿是心疼和無奈,那複雜的眼神彷彿在訴說着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向你保證,這個月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他輕輕地說,聲音裏帶着一絲疲憊和堅定。
我點了點頭,強忍着心中的痛苦和不捨,催他儘快離開。“我現在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我說,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沈澤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飽含着眷戀、愧疚和不捨,然後轉身,邁着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此刻卻讓我感到無比的陌生和遙遠。
這個曾經讓我全心全意依靠、信賴的男人,如今卻讓我陷入瞭如此痛苦和絕望的深淵,心中的五味雜陳,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當天傍晚,手機鈴聲突然尖銳地響起,打破了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我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心中涌起一絲疑惑。“喂?”我有些警惕地問道,聲音因為剛剛的情緒波動還有些沙啞。
“求求您,放了她吧。”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我聽出來了,是徐清雅的助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哀求,讓我心中不禁一緊。
“你說什麼?放了誰?”我皺起眉頭,心中滿是不解,一種莫名的預感在心底悄然升起。
“是徐清雅,她被人綁了。”助理焦急地說道,聲音因為緊張和害怕而微微顫抖,“那些綁她的人說,必須要您同意,他們才會放人。”
聽到這話,我心中猛地一震,彷彿被一道驚雷擊中。
我瞬間明白了,這一定是沈澤成在暗中為我教訓徐清雅。
我心中沒有一絲喜悅,也沒有憤怒,只是被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所填滿。
徐清雅確實深深地傷害了我,她的所作所為不可原諒,她理應受到應有的懲罰,可這樣的懲罰方式,卻讓我感到有些不安和惶恐。
我深知,以暴制暴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只會讓仇恨的火焰越燒越旺。
“看心情吧。”我淡淡地說,聲音裏透着一絲冷漠和疲憊,然後掛斷了電話。
我疲憊地靠在沙發上,身體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每一寸肌肉都透着難以言說的痠痛。緩緩閉上雙眼,試圖隔絕外界的紛擾,可內心卻如翻涌的驚濤駭浪,一片混亂。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整個世界彷彿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肆意撥弄,瞬間失去了控制。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脫繮的野馬,朝着一個我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瘋狂奔去。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片在狂風暴雨中飄零的落葉,無根無依,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未來的道路被濃重的迷霧所籠罩,漆黑一片,我拼盡全力,卻連一絲希望的曙光都捕捉不到。這種無力感,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鎖,緊緊地束縛着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對徐清雅的報復,本以為能讓我心中的怨恨得到些許消解,可事實上,這根本無法緩解我對孩子那如潮水般洶涌的思念。每一分每一秒,孩子的音容笑貌都在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那稚嫩的哭聲、可愛的笑容,如同尖銳的針,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我的心。“寶寶,你現在在哪裏?媽媽好想你……”我喃喃自語,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打溼了沙發的抱枕。
然而,此刻的我卻彷彿被命運的繩索緊緊束縛,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這痛苦的泥沼中苦苦掙扎。媽媽心疼地看着我,她緩緩走到我身邊,輕輕坐下,伸手溫柔地撫着我的頭髮。她的眼神裏滿是關切與擔憂,輕聲安慰我:“孩子啊,你得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了,只有你身體健健康康的,往後才有精力好好照顧孩子呀。”媽媽的聲音帶着幾分哽咽,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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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着媽媽的話,心中一陣酸澀,想要回應,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緩緩躺下身。在這艱難的時刻,也只有媽媽的關懷,能讓我感受到一絲溫暖。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日三餐準時被端到我的面前。
當第一口食物入口,熟悉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我心中一驚,這分明是之前家裏廚師做菜的味道。
不僅如此,餐桌上還時常出現我最愛吃的糕點,那精緻的模樣,香甜的氣息,我再熟悉不過。我知道,這一定是沈澤成在背後默默安排的。
“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他的過錯嗎?”
我心中涌起一股憤怒,衝着空氣質問道。“那些傷害,是這些飯菜就能抵消的嗎?”我越想越氣,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媽媽聽到動靜,急忙走進來,看到我生氣的樣子,嘆了口氣:“孩子,他這也是在想辦法彌補,你別太為難自己。”“媽,他不懂,他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情緒激動地說道,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媽媽無奈地搖了搖頭,默默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留下我獨自在房間裏陷入沉思。
又是一個傍晚,百無聊賴之際,我打開了電視,新聞里正播報着沈氏項目的相關消息。
主持人嚴肅的聲音在房間裏迴盪,字字句句都在譴責沈澤成不講誠信。
而且輿論已經擴展……
一開始,我心裏還存着賭氣的念頭,想着他這是自作自受,根本不願再多看一眼。
可隨着新聞的深入,那些畫面和話語卻像有魔力一般,緊緊地揪住了我的心。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看了下去,看到沈澤成在屏幕裏憔悴的面容,以及他最終做出的決定——放棄了城郊的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