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愛蓮心疼的看看兩個小女兒跟一個小兒子,說:“三個小的還沒喫過呢……在那個家人,就是做了雞也輪不到他們喫……一個是外人兩個是丫頭片子。”
趙建慶小聲嗔怪母親:“媽,提那個幹嘛,這不咱們一家人多幸福呀!”
孟愛蓮忙擦擦眼睛,連聲說:“是是是,不提了不提了。”
趙老頭摸摸小孫女的頭說:“做,改天再做了喫,把家裏那只不下蛋的母雞殺了做。”
孟愛蓮笑呵呵的說:“行爹,下回青草再來了就做。”
魏青草心裏甜蜜滿滿,她輕聲說:“那我幫大娘一起做,也跟大娘學學怎麼做。”
趙建慶又不要臉的搭話:“對對對,你得我媽學學這個祖傳手藝,這手藝娘可是傳媳婦不傳閨女。”
“啪”魏青草一筷子敲在了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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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可是敲完尷尬了:這可是他家裏呀,當着他全家人的面兒啊,她這個未過門的媳婦要造反嗎……
“哈哈哈……”笑聲忽然炸裂,衆人笑的東倒西歪的。
就連不苟言笑的趙老頭都笑的難以自持。
魏青草被大夥笑傻了,還是趙建慶奪過她的筷子給她夾了一片藕放到她碗裏,衝她說:“看看,你拿筷子打我,我拿筷子給你夾菜,我好不好?”
一桌子人又笑了。
一個月後,魏青草跟趙建慶的啤酒廠正式運行,他們給他們的啤酒取名“青青啤酒”。
國內啤酒市場根本供不應求,所以他們的銷路根本不愁,愁的是訂單根本做不完。兩個月後是炎熱的暑期,儘管工人加班加點的幹,訂單還是做不完,一車一車的啤酒拉出王祥寨。
魏青草跟趙建慶這對未婚夫妻商議,再擴大生產規模,把啤酒產量提上去。
魏青草笑:“這樣咱的投資就越來越大了,賺的錢都又填裏面了,風險也大了哦。”
趙建慶一搖手:“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掙大錢還怕投資呀。”
魏青草一笑,自己的未婚夫跟她的野心越來越匹配了。
這天下午,辦公室裏,魏青草跟趙建慶說:“忙完咱去趕集,買魚割肉,今天是我媽的生日,我要給她祝賀一下。”
說到這裏愧疚地說:“從我記事起,我媽記得我們全家沒一個人的生日,我們姊妹幾個跟爸爸過生日她給煮雞蛋,奶奶過生日她還要給她割肉,就她自己沒過過生日。今年,我要給她過。”
趙建慶立馬丟下手裏的筆說:“那咱這就去趕集,早些買好了早些做。”
當張玉英看着閨女跟未來女婿提着魚肉,還要蛋糕說給她過生日的時候,她又驚又喜,連聲說閨女咋知道她生日的,過啥生日呀……
晚上,一家人圍着一桌豐盛的酒席一一給張玉英生日快樂,把她給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
忽然傷感了:“看着你們都長大了,我也都四十多了,轉眼間成老婆子了,想起以前跟做夢似的……”
魏青草兩手搭在孃的肩上,輕聲說:“媽,其實四十算老嗎?不算老,還年輕着呢,您是這些年爲了我們爲了這個家過得太累了,纔會這麼滄桑。不過,您發現了嗎,你越來越年輕了。”
衆人的贊同說是。
張玉英那顆被生活磨礪得如砂礫般的心,忽然柔軟了一下,她用閃着淚光的兩眼看着閨女說:“妮兒,這麼多年,沒人跟我說過這句話,誰都覺得我苦我累是應該的,好像我這個邋遢的樣子是我生就的……”
魏青草輕聲說:“我記得媽年輕時候的樣子,媽,咱家有你年輕時候的一張照片,你梳着兩條辮子,兩只大眼睛又明又亮,滿臉的膠原蛋白。”
“真的呀,你還記得那張相片?”張玉英羞澀的笑着問。
魏青草說:“當然記得了,
那張相片就放在櫃子裏。”
張玉英忽然又一臉落寞,說:“再好看都過去了,這女人一嫁人一生孩子整天財米油鹽爲一口喫的發愁,好看有啥用,能擋喫還是能擋喝呀?所以,啥都是虛的,有一把力氣幹活纔是實用的。”
魏青草看着娘那粗糙的皮膚,滿臉的皺紋,過早衰老的樣子,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更不是滋味的是魏東海,他要是早知道疼媳婦而不是去疼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就好了……還好,在大女兒的調教下,他浪子回頭了。
他懷裏抱着兒子,端起酒杯朝媳婦說:“玉英,這些年你跟着我太苦了,你喫的苦我都記在心裏,我魏東海會用我下輩子來補償你。來,咱們喝一個。”
衆人都歡呼起來。
張玉英笑出了眼淚,紅紅着臉說:“看你,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還是一口乾了杯子裏的酒。
頭一回過生日,張玉英激動得半夜都睡不着。魏東海知道媳婦沒睡着,他悄悄把兒子抱到了牀尾,摟住了媳婦。
張玉英羞澀地往外推他,他卻越發緊的抱住她。他在她耳邊說:“玉英,咱們真幸福!”
張玉英不再掙扎了,而是把臉埋到了丈夫的胸膛,輕聲囁嚅:“是,咱們太幸福了……”
魏東海問:“你跟我說實話,對劉蓮的事你心裏是不是有點喫醋?”
張玉英往丈夫懷裏蹭了蹭,說:“我的男人是誰見了都喜歡,劉蓮那樣的女人有幾個男人不動心呢?可是,你倆我就不怕出事。你跟她都不忍心傷害我。你雖然以前花心,可是你是有底線的,比如,蘇麗珍。”
魏東海心裏一格噔,“你知道呀……”
張玉英苦笑一下,說:“我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呀。可是你,一點機會都沒給她,讓她乾着急……她心裏肯定對你又怨又恨。”
魏東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原來他的女人藏這麼深……也可見,自己這麼多年的荒唐行徑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摟緊她說:“玉英,都過去了,真的一去不復返了,那個混蛋魏東海已經死了,徹底死了,現在的魏東海完完全全屬於你,屬於咱們這個家。”
張玉英也摟緊了丈夫的腰,悄悄流出了眼淚。
魏青草的屋裏,兩個妹妹剛寫完作業,魏青草督促她們檢查一遍。青華忽然看着大姐說:“大姐,我聽到馬莊的同學們說了一件事,是關於春喜姐的。”
魏青草問:“關於春喜姐的啥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