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梁末鳶已經睡下。
菊書和葉仲林正坐在院中,一邊摘着草藥,一邊小聲地閒聊着。
聽到門口的動靜,菊書眼睛一眯,警惕起來。
見到是蘭心,她立刻示意葉仲林去把院子的門關上。
蘭心把剛纔梁善玉做了噩夢的事情,告訴了菊書:“夫人皮膚下的蠱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清晰了。”
說着她還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着些許的後怕。
“上次午休的時候,我還看見二夫人眼皮下面有蠕蟲鼓動。”
那場景光是想想便覺得噁心。
葉仲林聽了更加篤定,梁善玉這也是被下了蠱蟲。
而且就是胭脂蠱。
“把這個東西帶上,下次她再發作的時候就把第二顆珠子捏碎,再回來告訴我她的反應。”
葉仲林從懷裏摸出一個手串,戴在了蘭心的手上。
那看上去就是一串平平無奇的沉木珠子。
只是葉仲林說的第二顆珠子要更黑一些,輕輕的捏上去還有些發軟。
擡手間,隱約還能聞到一股檀木的香氣。
“是。”
蘭心摸了摸手上的手串,先行離開了。
菊書琢磨着等明天梁末鳶醒了,再跟她彙報此事,回頭卻發現葉仲林正緊着眉頭,表情相當的難看。
“怎麼了葉神醫,難得見你這樣這蠱蟲是很不好對付嗎?”
葉仲林搖了搖頭。
他的眉宇之間,滿是疑惑和擔憂:“這胭脂蠱倒是不難對付,只是想要練成這蠱蟲很不容易,我在想他怎麼會有兩條。”
胭脂蠱若是不及時激活,很快便會在卵中死去。
所以大部分的蠱師就算是再厲害,也只能擁有一個胭脂蠱。
更何況,當初葉行知之所以會和葉仲林分道揚鑣,甚至背叛師門,就是因爲葉行知技不如人,覺得師傅是給葉仲林開了小竈,所以才憤然出走的。
現下就連葉仲林也做不到,同時使用兩只胭脂蠱蟲。
短短几年,葉行知有了如此精進。
確實叫人意外。
“明日待世子妃醒了,我親自去說這件事兒。”
葉仲林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次日清晨,趁着梳妝的時候,菊書將昨夜的事兒告訴了梁末鳶。
聞言,她擰起眉頭,隱約覺得心中不安。
“讓葉神醫在前廳等我,我即刻就去。”
梁末鳶今日本打算去尋莊子的,穿上了外出的華服。
一套暗紫色描金暗紋的衣裳,顯得梁末鳶十分雍容華貴,眉眼中是如同神佛的清冷。
華貴的頭面裝點下,一點也不顯得庸俗。
反而如同畫中仙子。
梁末鳶踏着晨光,走到了葉仲林的面前,周身那一圈的光像是鍍金流光,讓人看了眼前一亮。
若是平日,葉仲林定是要誇上幾句的,只是今天他心中堵着一口氣,只是衝着梁末鳶頷首行禮。
“昨夜的事兒菊書已經同我說了大概,你講你要告訴我的事兒就行了。”
梁末鳶擡了擡手,示意葉仲林坐到她身邊的位子。
葉仲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坐下之後表情仍有幾分掙扎。
最終他彷彿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我懷疑葉行知的目的是通過侯府,和皇宮扯上關係。”
梁末鳶一怔,隨即皺起秀眉。
她倒不是懷疑葉仲林,而是疑惑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
葉仲林放在桌上的那只手緊了又緊。
“當初我答應了師父,不將他的身世說給外人聽,只是現在的情況實在特殊,我也沒有辦法了。”
說完,葉仲林起身朝着外面的天空深深的行了一禮。
也算是對師父食言的謝罪。
站起來後,他衝梁末鳶說道:“葉行知他其實是前朝遺臣。”
“什麼?”梁末鳶的杏眼又瞪大了幾分,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
前朝遺臣?
可是葉行知看上去也不過才四十出頭的樣子呀。
按照前朝的時間線去算,他能十歲出頭當官?
知道梁末鳶心中的疑惑,葉仲林搖搖頭:“葉行知已經快到而立之年了,只是他是的精通蠱蟲,善用蠱術,用邪法保持着容貌。”
這就合理了。
梁末鳶以前看書的時候,就看過相關記載,可是那時她只當作怪志軼談,看後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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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想通過侯府,聯繫宮中又是爲何?”
“之前還在想他爲何要幫助二夫人,如今看來,他是想通過控制二夫人再轉嫁到世子妃你的頭上,慢慢滲透侯府,最後的目標自然就是世子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