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都是葉仲林的猜測。
梁末鳶的表情嚴肅,緊着眉頭,如蔥削般白淨細長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地敲打着。
最終,她拿出了霍瑾見給她的那一只玉哨子。
這等情況也算得上是危機了。
若是真讓葉行知得逞,那宮內宮外必將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梁末鳶捏着玉哨,剛吹出一聲,便有一個黑影從外走了進來。
那是她未曾見過的一個暗衛。
暗衛跪在地上,開口的時候,在場的人都驚訝了一下。
居然是一名女子。
“主子。”
她直接稱呼梁末鳶爲主子,可見霍瑾見是直接將她指給了梁末鳶的。
梁末鳶盯着她,緩緩說道:“你查一查葉行知現在到底在哪兒,他接近梁善玉又有什麼目的。”
“屬下明白。”
女子起身正要離開,梁末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
“你叫什麼?”
“花不想。”
這名字倒是有趣。
大紅朝着梁末鳶拱手行禮,準備離開,又被葉仲林叫住了。
“若是有機會將這東西下到二夫人的飲食當中,若我猜的沒錯,她一定會再聯繫葉行知的。”
葉仲林攤開手,手裏是一包紅色的粉末,隱隱散發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花不想朝着他的手心看了一眼,見梁末鳶微微點頭,她這纔拿過了粉末。
這粉末若是被梁善玉吃了進去,她的情緒波動會更大。
做噩夢也會更加頻繁,甚至蠱蟲也會因爲藥粉中的某些藥物變得躁動不安。
梁善玉一旦感受到這樣明顯的變化,必然會擔心自身想辦法去聯繫葉行知的。
這一招引蛇出洞總比漫無目的的等待着好。
![]() |
![]() |
![]() |
花不想隱藏在梁善玉的院子裏,當天便找到了機會,將葉仲林的藥粉下在了她的晚膳中。
夜晚降臨,梁善玉漸漸覺得身上燥熱,心跳也比平時快了許多。
她不安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她擡起眼眸,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
銅色鏡子裏出現的分明是一個被剝了皮,血肉模糊,披頭散髮的女鬼。
梁善玉大叫了一聲,朝後跌去。
即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她也絲毫不覺得疼痛,連滾帶爬地縮回了牀上,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瑟瑟發抖。
在外聽到動靜的蘭心,趕緊進了屋子。
“二夫人這是怎麼了?”
聽到蘭心的聲音,梁善玉這纔敢稍稍露出一只眼睛。
她驚恐地盯着鏡子的方向,語氣顫抖不已。
“有鬼,鏡子裏有鬼。”
蘭心看了一眼銅鏡裏什麼都沒有,她知道梁善玉這又是犯癔症了。
她溫聲細語的哄着:“夫人多慮了,奴婢什麼也沒看見,要不奴婢把鏡子搬出去吧?”
梁善玉立刻連連點頭:“好,搬出去!”
蘭心起身的一瞬,看到了梁善玉那露出的上半張臉,皮膚如同波紋一般顫動。
這下面的蠕蟲幾乎可以用密密麻麻來形容了。
蘭心死死的咬住嘴脣,用痛感驅散了胃裏翻涌着的噁心。
梁善玉睜着眼睛,躺在牀上一言不發。
她完全睡不着,腦海中不斷的回閃上一次看到蘭心流血的畫面,頓時覺得無比口渴。
吞下口水聽到自己肚子發出咕嚕一聲,梁善玉頓時身子發寒。
她怎麼會有這些念頭?
這些日子以來,她情緒的變化她也很清楚。
梁善玉坐不住了,她站起來在房間中站立難安的走着,巨大的恐慌在她心中蔓延。
她必須去找葉行知,她要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梁善玉轉身抓起了外袍,小心翼翼的翻出了院子,從院中一處破洞爬了出去。
夜色將梁善玉的身影拉的很長。
花不想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後面。
梁善玉倉皇失措的跑到了當初和葉行知共住的那個深巷小屋中。
她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
“葉神醫!神醫!我找你有要緊的事兒!葉神醫!”梁善玉近乎瘋狂的砸着上了鎖的木門。
不知過了多久,梁善玉手中已經是一片血紅,可是都無人應答。
她心中一驚,蔓延開了無限的恐懼。
難不成,葉行知騙了她?
就在梁善玉擡手要再去拍門的時候,葉行知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再敲下去,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我住在這兒了。”
葉行知的聲音發冷,語氣中也滿是不耐煩。
這女人還真是沉不住氣。
梁善玉一聽到葉行知的聲音,立刻涌上一股失而復得的欣喜,趕緊回頭。
“葉神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