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的林依柔滿身是血,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的破破爛爛,頭髮被血污黏在臉上,幾乎看不出樣貌。
聽到腳步聲在她的牢房外停下,她擡起頭看到錦衣華服的慕初意,本無神的眼中涌出不甘心。
她不甘心的朝着慕初意伸出手,扭曲的手指顫抖不止,拼盡全力才從地上爬起來,卻也只能勉強跪着。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可卻只能發出粗糲不清晰的聲音,看着慕初意的整張臉猙獰扭曲,看起來都都不像個人了。
看來為了讓林依柔招供,納蘭承燁沒少對林依柔用刑。
慕初意眼神冷漠看着她,冷傲的如同看一只卑踐的螻蟻。
對林依柔來說,比死更難受的是看着慕初意幸福。
她猛地朝着牢房邊撲過來,顫抖的手指在碰到牢房的時候,她疼的瞬間面容扭曲,眼淚不受控的流了下來。
看到林依柔如今的模樣,慕初意覺得心裏很是暢快,沒有什麼是比仇人過得慘最令人開心的。
這些年她所受的罪大多都因為林依柔,林依柔早就該死了,該被碎屍萬段。
林依柔不僅害了她,還害死了清荷,如今還給她和納蘭景和下毒,她萬死都不足以平息她的恨意。
“慕……初意……你……憑什麼……”
林依柔緩和了些,瞪着眼睛看着慕初意,嘴脣顫抖艱難的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看起來要多悲慘有多悲慘。
“憑什麼?”
慕初意勾起嘴角,眼神卻冷若冰霜,“可能因為我有良善之心,而你惡有惡報了。”
手裏的劍舉起,她緩慢的朝着牢房走進,手中的劍指着林依柔的脖頸,“林依柔,你這麼惡毒的人,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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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現在活的痛苦,可瀕臨死亡的時候,林依柔還是很想要活下去,無論如何她都想要活着。
強大的求生欲讓她彎了脊樑,緩緩的滑下去,在慕初意的面前跪下了,“別殺我……我不想……下毒的,是姜凝紫逼……我的,都是她,是他們……兄妹倆,要是我不做……他們就會要了我的命。”
慕初意居高臨下的睨着她,聽着她口齒不清的說完,雖然聲音粗糲難聽,但是慕初意卻聽明白了。
她盯着林依柔看着,“當初害我也是別人逼你的?”
在她看來林依柔就是自私自利,內心黑暗的人,哪怕沒有人逼迫,她也永遠見不得別人好。
看到慕初意手裏的劍距離她那麼近,林依柔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伏身對着慕初意磕頭認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嫉妒他們……對你好,羨慕你有那麼多……疼愛你的人,看不慣你幸福的樣子,我不該……不該那麼對你,求求你不要殺我。”
求生欲讓她放棄了所有的尊嚴,她對着慕初意連連磕頭認錯,只希望慕初意留下她的命。
“那樣就可以害人嗎?”
慕初意緩緩開口,對林依柔磕破了的頭視若無睹,眼神依舊冷漠充滿了恨意。
這是什麼理由,嫉妒就可以害人?認錯了就值得被原諒?
真心認錯的都不一定值得原諒,何況在她看來,林依柔認錯只是為了保命而已。
“不是的……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會……痛改前非的。”
林依柔見慕初意的表情沒有任何的鬆動,有些慌了。
看到慕初意提着劍靠近,她不斷的往後退,直到退到了後面的牆壁無路可退才停下。
慕初意讓獄卒打開了牢房的鎖。
隨着鎖鏈發出的響聲,林依柔整個人都在不住的顫抖,臉色慘白死死的盯着慕初意,嘴裏呢喃:“別殺我……不要……不要殺我……”
慕初意並未進去,而是把長劍遞給了吳銘,“吳護衛,麻煩你去挑斷她的手腳筋,割了她的舌頭。”
她雖然親自動過手,但林依柔實在太髒,她不想讓林依柔的血髒了她的手。
這種她也做不好,吳銘跟了納蘭景和這麼多年,肯定可以做好。
“是。”
吳銘拿着長劍靠近牆角的林依柔,背對着慕初意,手起刀落間,慕初意只聽到了林依柔幾聲痛苦的哀嚎,最後一下鮮血噴涌,她的哀嚎聲都沒有傳出來。
吳銘完成任務走出來,林依柔已經昏死倒在了地上。
“王妃,就這樣嗎?”吳銘詢問慕初意。
慕初意看着昏死在角落的林依柔,略微蹙眉思索,問吳銘,“可以帶走她嗎?”
吳銘回答:“王爺說隨王妃處置。”
雖然過不了多少日子她們就要被處以極刑了,可慕初意覺得那樣林依柔死的太輕鬆了,她心頭的恨意無法紓解。
她盯着已經徹底廢了的林依柔,淡淡開口,“送去顧家村讓她自生自滅吧。”
死,沒有這麼輕易讓她死的道理。
她倒是要看看,手腳都斷了,舌頭也沒了,林依柔要如何在顧家村活下去。
最終是餓死被野獸分屍,還是這樣挺下去。
冬天快來了,希望林依柔能夠熬過這個冬季。
“屬下先送王妃回府。”
吳銘出來前,納蘭景和交代了,他必須要寸步不離的跟着慕初意。
保護慕初意是他最重要的任務,得把慕初意送回府裏,才能回來辦慕初意交代的事情。
他送着慕初意往牢房外走,在經過姜凝紫的牢房時,姜凝紫忽然朝着她擡頭看過來,剛才還乾淨的臉上此時全是鮮血。
額頭上似乎還有洞不斷地往下流血,半邊臉都被血覆蓋,凌亂的頭髮黏在臉頰,嘴裏還在念念有詞,看起來真的像個瘋子。
慕初意聽說過當初她嫁給納蘭景和是被家裏設計,是身不由己。
在大臻朝女子的地位本就低,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可這不是姜凝紫作惡的理由,也不是她造成的。
這天下對女子本就不公,女子生來便要比他們那些男人低一等,慕初意不明白同樣生而為為人,為何女子就比男子低一等。
她胡思亂想間回到了景王府。
沒有讓吳銘跟着,她自己緩慢的往寢殿走去。
在快要走到寢殿的時候,納蘭承燁迎面走了過來。
納蘭承燁依舊玄色錦服,面無表情的臉在看到慕初意的時候微微蹙眉,卻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麼看着她繼續往前走.
慕初意對納蘭承燁說不出什麼感覺,總歸是不喜歡面對他,但是這麼迎面走來她沒辦法避開,只能對着納蘭承燁行了個禮,“見過太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