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如雷霆一般擊在了晏家所有人的腦袋上。
兩個太醫進來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給了所有人一個,無法接受的答覆。
晏時玉急忙問道:“能不能將大人的命保下來,我求兩位大人了!”
那爲首的太醫面容冷淡的擺了擺手:“沒辦法了,即便是用蔘湯續命,也活不過明天早上,現在去小保大,頂多說讓少夫人立刻斃命而已。”
也就是說,現如今不管怎麼辦也保不住這一大一小了。
呂明珠,要死了!
晏時玉又看向之前說要保住呂明珠性命的府醫,此時他們兩個也一個勁兒搖頭。
“之前確實還有機會,可是現在……哎,都是命。”
所有人都盡力了,而且這最後來的,還是代表整個皇城醫術天花板的太醫。
即便是皇室中人生病可都由他們診治。
整整四位大夫都搖了頭,這說明什麼?
已經爲呂明珠判了死刑。
晏時玉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他瞪大雙眼看着牀上的女子。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才過了這麼一會兒,就這麼一會兒……”
他一邊哭一邊笑,完全無法接受事實。
柳氏的臉色也全白了,她也沒曾想,即便是當今太醫過來,也是這樣的結果。
她來到那兩個太醫面前,直接拉着他們的衣袍,給他們跪下了,“兩位大人求求你們想想辦法吧,救救我孫兒!”
那兩個太醫被這樣糾纏,臉色明顯露出不悅。
不過想到是太子妃親自請他們過來診治的,態度雖然高傲,卻也客氣了不少,“晏夫人,我知道你心中傷痛,可是生死有命,這也沒辦法的事,人確實治不了了,我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他對着另外一個人點點頭,扯開柳氏的手就往外走。
前後在房間之內,待了不過片刻的時間。
柳氏拼命抓着對方的衣袍不想撒手,卻被一下子推在地上,她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太醫離開了這裏。
最後,那兩個府醫也嘆了口氣。
“既然太醫都這樣說了,我們兩個也幫不上什麼忙,告辭告辭……”
出診費什麼的,兩人也不敢提及了,拿着藥箱也往外走。
這一下,再也沒有了大夫留在房間之內。
晏老夫人看到這場面,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她看了看柳氏,聲音蒼老而冰冷,“這就是你相信的太醫,如果不等他們,也許明珠不會出事。”
柳氏聲音有些沙啞,自責:“我……”
她也後悔了,她哪裏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明明只是一片好心而已。
想要自己孫兒活下來,有錯嗎?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一回頭,就看到了晏時玉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
他此時已經安靜下來,雙眼灰敗空洞,起身來到牀邊,要將呂明珠抱起來。
現在所有人都判了明珠死刑,他不想讓她和孩子死在這裏。
柳氏顫抖着脣角,想要出聲安慰,卻沒能發出聲音。
她來到晏時玉身邊,輕輕抓住他的手臂,下一瞬間,就被直接甩在地上。
晏時玉暫且停下抱呂明珠的動作,用憤怒,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娘,我從來沒想過你如此自私,爲了個還沒出生的孫子,害死明珠!”
“我沒有,你聽到了,明珠也想保住孩子的……”
她眼睛也蓄滿水霧,委屈的不行。
晏時玉緊盯着她:“都怪你,怪你相信晏如夢的鬼話!
你今天爲什麼不和祖母一起回來,爲何要與晏如夢一起走?
她冷血無情,野心昭昭,根本沒把我晏家當做她的家人,自從她成爲太子妃之後,家裏風波不斷,一切都變了,而你也在助紂爲虐!”
柳氏拼命搖頭,她沒有啊……
如夢從小到大都聽話懂事,是她的心肝肉,掌中寶,她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而她也很有出息,如今坐上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之位。
不光如此,她還完全沒有架子,每次回來都會給她捏肩捶背,關心她敬重她……
那是她的小女兒,她相信她有什麼錯,爲什麼所有人都指責她錯了!
她怎麼就助紂爲虐了?
晏時玉卻沒理會她心中所想,只是冷冷的開口:“如果明珠和孩子出事,今後我與晏如夢,勢不兩立!”
“這件事不能怪夢兒,夢兒也受了傷,她哪裏知道馬車會出事,只是意外而已……”
柳氏忍不住,爲自己的女兒辯解了兩句。
卻換來了晏時玉更加冰寒的回答:“南柯妹妹說的沒錯,晏如夢根本就不是我妹妹,如果娘再執迷不悟,別怪兒子,連你也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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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柳氏被他話語之中的決然給震驚的說不出來一個字。
她感覺的到,晏時玉這次說的都是認真的。
他低垂下眸子,一顆心冰冷,雙臂顫抖的藥將呂明珠抱起來。
門口猛然間傳來一道聲音。
“別動她!”
說話的人,是晏南柯。
她帶着陳老遲了一步趕到,沒等下人通報,就飛快跑進來了。
屋子裏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詫異的看着門口。
柳氏有些愕然,眼睛裏還有水光,“你來幹什麼,看笑話的嗎?”
晏南柯不理會柳氏的言語,直接讓跑的氣喘吁吁的陳老進來。
“快來看看我大嫂,我大嫂情況很危急。”
晏老夫人看到陳老來了,不由得心中一喜。
可是突然想到之前那幾個大夫所言,心頭再度一沉。
她無奈搖了搖頭,對着晏南柯等人道:“你們怕是來晚了,剛纔太醫已經過來看過,說是人要不行了。”
晏南柯先一步來到牀邊,對着晏時玉道:“大哥,你先彆着急,讓陳老先看看再說。”
晏時玉被晏南柯推開了一些,他並沒有反抗。
只是眼神之內依舊死氣沉沉,沒有光澤。
那麼多人都說治不好,即便是晏南柯帶着人來,又能如何?
陳老坐在,安靜的給呂明珠把脈,他的臉色也明顯變得更加嚴肅凝重。
“很糟糕。”
柳氏坐在旁邊低着頭,臉色如紙一樣:“都這個時候了,你也別浪費時間了,有這功夫,還不如讓你大哥和你大嫂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