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慕初意的耳朵倏然紅了,擡眸嗔了他一眼,嘴角卻帶着笑,“我也很想念王爺。”
馬伕和環鈴擡着輪椅上了車,皇后賞賜的面料也被送上馬車。
環鈴很自覺的在車伕身邊坐下。
馬車行駛,納蘭景和低頭親吻慕初意的額頭,“昨夜的事我也聽吳嬤嬤說了,府中的護衛懈怠了,才讓顧澗有了可乘之機,需得重罰才是。”
關於慕初意對顧澗的無情處理,納蘭景和尤為滿意。
他知道慕初意是恨顧澗的,可顧澗畢竟與慕初意幼年相識,又有多年婚約,他難免擔心慕初意對顧澗還留有餘情。
如今看來,他的擔心多餘了。
幾日未見納蘭景和,慕初意盯着納蘭景和的臉看,忽然開口,“王爺瘦了,才去了幾日就瘦了。”
臉頰沒有了一點肉,也沒有血色,看起來顯得有些蒼白。
她不知道薛如夢如何給納蘭景和解毒的,但納蘭景和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解毒的時候放了些血,養些日子就好了。”
納蘭景和眉眼含笑看着慕初意,輕鬆的語氣讓慕初意覺得安心。
“王爺徹底好了吧?毒已經完全解了嗎?”
慕初意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
“嗯,已經徹底解了。”納蘭景和輕柔的彈了下慕初意的額頭,“私下裏別叫我王爺了,應該叫夫君。”
之前他讓慕初意喊他夫君,可慕初意以她不是正妻的原因拒絕了。
現在慕初意是他名正言順的正妻,總該可以稱呼他夫君了。
慕初意看着他抿脣淺笑,“嗯。”
會改的,之後會改口的。
“別光嗯,叫聲給夫君聽聽。”
納蘭景和眼神柔和的盯着她看,看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雖說有些害羞,可慕初意也並不扭捏,如他所願的喚了聲,“夫君。”
聽到慕初意口中這聲夫君,納蘭景和露出了滿足的笑,捏起慕初意的下巴親了親她的脣,笑着迴應,“夫君在呢。”
許是幾日不見,慕初意被他親的有些不太好意思,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藏進了他的肩頭。
見慕初意害羞了,納蘭景和的手輕柔的揉了揉她的後頸,轉移了話題,“這幾日在宮中都做了些什麼?她可有刁難你?”
他在皇后宮裏沒有眼線,無從得知慕初意可有受委屈。
想到皇后這幾日的行為,慕初意略微蹙眉,沒有對納蘭景和隱瞞,“刁難我倒是沒有,只是她有些奇怪。”
她凝眉想了下該如何表達,整理好後繼續道:“或者說她從得知丞相府被抄家開始有些奇怪的。”
她講皇后剛得知時想要掐死她,到後來被她用簪子扎傷了也沒有怪罪她,還有連着兩個夜間到她牀邊盯着她看的事情與納蘭景和說了。
對於皇后這個人她不瞭解,所以不知道皇后為何會有這樣怪異的行為,可納蘭景和是她的兒子,對她的瞭解應該多些。
疑惑在心頭縈繞,她想不明白,想讓納蘭景和分析一下。
聽完慕初意的話,納蘭景和的臉色略微有些深沉。
靜默片刻,他才問慕初意,“她夜間去你牀邊都做了什麼?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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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意仔細想了下,凝眉回答納蘭景和,“第一晚我與她解釋了相府被抄家的事與我無關,她沒有繼續追問,卻很奇怪的問起了我的年紀。第二晚只是拿着燭燈拉扯我衣領,我醒來後她就倉惶走了,沒有說話。”
她是納蘭景和的景王妃,是要上皇家玉碟的,當然皇后也有可能不知道。
平日裏長輩問問年齡也正常,但是半夜在她睡覺的時候去她寢殿詢問她年齡,這行為就很奇怪了。
慕初意說完後,納蘭景和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他低頭看着慕初意的鎖骨處,神情越發深沉。
與慕初意一同沐浴過,也同房了不少次,甚至親自給慕初意洗過澡,慕初意的鎖骨處有胎記他太過於清楚了。
之前他並未在意過指甲大小的胎記,如今看來皇后必然是無意間看到了慕初意的胎記,記得被她命人丟棄的女兒也有這樣的胎記。
問起慕初意年齡,應該是因為她也開始懷疑慕初意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起初接慕初意入宮,她怕是不懷好意,後來卻將慕初意送回了王府,還給了那麼多賞賜,並非是他想的那樣換了懷柔計策,而是因為覺得慕初意就是她當年丟棄的女兒。
既然皇后認出了慕初意,自然會懷疑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他本來還想要僞裝不知,一步步把她逼進死衚衕,為枉死的父母家人報仇。
如今看來,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裝了。
只是……
他的視線有些複雜的看向慕初意。
慕初意看起來並不知道真相。
納蘭景和要復仇的人是她親生母親,這件事他永遠不會跟慕初意說,永遠不可能讓慕初意知道真相。
生下來就想讓她去死的人,怎麼配做她的母親。
不知道真實身份對慕初意來說是好事。
他佔有了慕初意前半生的榮華,可過得並不好,同樣受了不少的屈辱和苦楚。
錯不在他,他不虧欠慕初意,但會用下半生守護慕初意。
見納蘭景和盯着她出神,慕初意有些疑惑的蹙眉看他,“可是有什麼問題?”
納蘭景和的表情在她看來,應該是知道皇后怪異行為的原因。
“不是,我就是許久未曾見你,看的有些出神。”
納蘭景和好似剛回神,輕輕點了點慕初意的鼻尖,“我很多年未曾與她親近,也不知道她為何有那樣的行為,不過我幼時見過她夢遊,想來也許是犯病了。”
他隨口編了個理由,想要將慕初意糊弄過去。
慕初意歷劫不了皇后的行為,當時也懷疑她是不是夢遊了。
可皇后對她的態度確實轉變很大,她雖然信了納蘭景和的話,心中卻依舊有些不解。
不過她並未想太多,只要她還活的好好的,無論皇后是什麼原因,有什麼目的,不傷害她就是好的。
回到王府,納蘭景和抱着慕初意回了寢殿,隨口問她,“為何把陪嫁婢女調了過去,可是春桃她們伺候不周?”
他回到王府後,吳嬤嬤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與他稟報了,尤其是關於慕初意的事情。
“不是,春桃她們都挺好的。”慕初意搖頭,“只是覺得她們也許有用,剛好有事需要她們去辦,就讓她們過來了。日後我打理王府中饋也總需要人手,總不能佔用夫君身邊的人。”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與納蘭景和住在一起,納蘭景和如今對她好,他的婢女隨便她用,可總歸有一日納蘭景和會納妾,她得搬離納蘭景和的寢殿,總得有自己用的順手的下人。
“意兒想的很周到,我也只是擔心春桃她們伺候的不周到所以問問,意兒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我夫妻一體,不分你我,春桃她們你可以隨意吩咐。”
納蘭景和抱着慕初意進了寢殿,抱着慕初意在牀邊坐下了。
見納蘭景和臉色有些蒼白,額頭還冒出了些汗水,慕初意擔憂掏出帕子給他擦拭,“夫君剛解了毒,又抱了我一路,把我放下吧。”
也沒覺得熱,可貼着納蘭景和的胸膛的地方卻有些黏膩感。
她低頭看去,刺眼的血色讓她的臉色瞬間煞白,“王爺,你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