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林清雅,好久不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清雅的心猛地一沉,她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趙天明。
“你想幹什麼?”林清雅強作鎮定地問道。
“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趙天明說道。
“什麼交易?”
“你嫁給我,我就幫林氏渡過難關。”
林清雅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這個條件,讓她感到無比噁心。
“你做夢!”林清雅怒吼道,“我絕對不會嫁給你!”
“是嗎?那你就等着林氏破產吧。”趙天明冷笑着掛斷了電話。
林清雅猛地將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程立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很疲憊,鬍子拉碴,衣服也皺巴巴的。
“清雅,你還好嗎?”程立關切地問道。
看到程立,林清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決堤而出。
她撲進程立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程立,我該怎麼辦?”林清雅哭着說道,
“趙天明要逼我嫁給他,我不想嫁給他,可是我不想林氏破產,我不想爺爺的心血付諸東流……”
程立緊緊地抱着林清雅,感受着她顫抖的身體,聽着她絕望的哭聲,他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他輕輕地撫摸着林清雅的頭髮,柔聲說道:
“別怕,清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保護你,保護林氏。”
林清雅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着程立。“真的嗎?”
程立堅定地點了點頭。“真的。相信我。”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王強神情慌張地跑了進來,
“程總,不好了!趙天明帶着人來了!”
程立一瞬間皺緊了眉,行雲流水的思維立刻斷了線。他迅速理清思路,低聲問道:“樓下的保安呢,都還在嗎?”
“在,我們的人儘可能攔住了,但……趙天明的律師說,這是公開採訪,保安攔得了一時,攔不了媒體。”
“這個瘋子。”程立低低罵了一句,轉過身看向林清雅。
她肩膀依舊因爲剛纔的崩潰而微微發顫,但臉上掛着的淚痕被新的倔強和不屈替代了。
“清雅,這場面對面交鋒恐怕避不開了。待會兒不管趙天明說什麼,你只需要相信一件事——林氏不會因爲這個人垮掉,也不會因爲你低頭被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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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的聲音低柔如一潭深流,但卻不容置疑。
林清雅看着他的眼睛,彷彿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不再是那個熱戀時可以任由她調侃的伴侶。
而是在最惡劣的風暴中,願意站出來替她肩扛所有的同路人。
腳步聲越漸逼近,林清雅強迫自己挺直了背脊,儘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慌亂。
趙天明跨進辦公室的那一瞬間,一股濃烈的攻擊性伴隨着他的步伐觸及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來者不善,他身後尾隨的記者們擠成了攝影機的森林,閃光燈明晃晃地將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更緊。
“清雅,程總,二位看起來有些狼狽呢。這好像不是見老朋友應有的狀態吧?”
趙天明掃視了一圈辦公室,一副審視獵物最後苟延殘喘的模樣。
林清雅沒說話,程立往前邁了一步,擋在她身前。
“趙天明,你想要什麼明說,不用拐彎抹角。公司事務我們可以談,清雅的事你就別碰了。”。
“呵——程總果然還是護妻心切啊。”趙天明毫不掩飾地笑了,他拍了拍手中的一摞文件,挑釁地遞到程立面前,
“可惜,商業戰爭不是光靠護花使者的勇氣就能贏的。既然程總自詡是丈夫,那我反倒想問問,你能給林氏什麼?一個早就資不抵債的空殼子嗎?”
林清雅被他最後一句戳痛了肺腑,嘴脣顫抖着幾乎無法開口。
而程立已經伸手接過了文件,動作毫不遲滯。
他只是掃了一眼,眸光卻越發冷,整個人像一張即將繃斷的弓弦。
“趙天明,”程立將文件甩回他手中,
“卑鄙得連遮羞布都不要了,連體面點的藉口都懶得編——你這是直接想搶,是吧?”
“程總,‘搶’多刺耳。我們不妨稱之爲合理的市場競爭。況且一個垂死公司,幫忙脫困也算是我趙某人的善意,您說是吧?”
趙天明倒是不惱火,反而笑意更濃。
房間裏空氣驟然凝滯。所有人都屏息等着二人之間的下一次交鋒,而林清雅卻忽然開了口:
“趙天明,你別妄想了。就算林氏倒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趙天明的笑容僵了一瞬,只是很快,他便搖了搖頭,嘆息着說:
“嘖,清雅啊,我可從未說過我是專程來聽你表達愛情忠烈的。”
這時,他忽然揮了揮手,喚進一個身穿淺灰西裝的中年男人。
他手裏拎着幾份材料,視線冷漠但精準。
他一言不發,將材料遞給在場的幾位記者,瞬間引起一片低低的輕聲騷動。
“那是……”林清雅瞥見一眼,頓時面色慘白,那是林氏資金走向的詳情!
程立瞬間反應過來,猛地後退半步,擋住趙天明試圖進一步逼近的步伐。
他低聲安撫道:“清雅,冷靜點,我來處理。”
趙天明懶懶揚了揚眉:
“處理?可惜啊程總,你沒時間了。新聞一散,幾大合作方先跑一圈,恐怕到時候手裏的資產都支撐不到第三天吧?你打算拿什麼拯救林氏和清雅?”
程立的目光變得冰冷極了,他終於開口:
“再給我五分鐘,你就親眼看看誰不會有時間。”
趙天明一愣,還沒來得及細問,卻見程立已轉身低頭對着林清雅低語。
音量太輕,除了她周圍任何人都聽不清楚內容。
緊接着,他奪門而出。
林清雅的心裏沒底。趙天明轉身看她,眼神中滿含猜測。
“清雅,你到底還能指望他多久呢?”
而她,卻冷冷回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儼然已經重新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