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比試的都是在棋藝一道十分精通的。
顯然晏南柯露出來的這一首,震驚了在場衆人。
哪怕是晏如夢,也不得不承認晏南柯所下的方法,是她根本想都沒想過的。
這殘局雖說不是頂尖那種,解法並不單獨只有一種,可是能夠像是晏南柯這樣,沒花多少時間就破解了的,太神奇了。
在場這些人都是挺厲害的棋藝高手,只要給他們多一點兒的時間,也許就能破解棋局……
但是沒有如果。
時間就那麼多,而且有人率先勘破棋局之後,就要進行下一張棋局的破解,給他們十個腦子,也做不來這種事。
晏南柯拿起那塊木牌,對着盈娘躬身行禮,“多謝閣主,我先下去休息了,明日再會。”
盈娘臉色平和下來,看着她的眼神也透出一種莫名溫柔。
如水的雙眼即便是上了年紀,也自有一番妹態叢生。
她難得好心情,露出點點笑意道:“那好,明日我會在此恭候。”
晏南柯勾起脣角,側頭看了一眼晏南柯。
她眼底隱藏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笑有着挑釁,讓晏如夢頃刻間面紅耳赤,她一想到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還有如今這結果,隱約聽到了很多人議論自己。
“絕王妃棋藝真是絕了,這麼短時間內就可以破局,顯然棋藝更勝一籌!”
“哪裏是勝一籌,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法比。”
“是呀,連棋閣閣主都不是她的對手,這不是破局,而是戰勝纔對。”
一切唏噓聲音不絕於耳,晏如夢深深的喘了幾口氣,轉過身厲聲對晏南柯道:“站住。”
晏南柯微微愣了愣,慢慢轉身看向晏如夢,神情沒有一絲半縷的轉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好像早就料到她會喚自己一樣。
晏如夢收斂表情,儘量讓自己的神情和善一些。
她將自己真正的面容藏在那張僞善的面具之下,“姐姐太厲害了,妹妹心裏佩服的很。”
她一邊說這樣的話,一邊在拍手鼓掌,猶如給晏南柯友好慶祝。
晏南柯揚了揚脣角,淡淡笑了笑:“妹妹棋藝也很難得,明日棋場上見到,你我可以各憑本事,爭奪魁首。”
“妹妹一定會全力以赴,只不過我不想等明天,今天就想和姐姐分出一個高下來。”
晏如夢死死的盯着晏南柯的雙眼,語氣暗藏着勢在必得的味道。
她已經將今日棋閣閣主找到的圖譜破解之法全部都背下來了,只要再比一下,晏南柯肯定不如她。
晏南柯眼神灼灼的,裏面好像都是烈焰一般的溫度。
看不出她眼中表情的喜怒,可是晏如夢卻知道,晏南柯一定會受不住這種挑釁的。
晏南柯閉上眼睛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打算,比什麼?”
晏如夢毫不猶豫道:“當然是繼續勘破棋局,你別忘了棋閣弟子最重要的就是破局能力。”
晏南柯頓時笑了,她重新來到晏如夢面前,“我已經通過了這一關,爲何還要與你比試?”
晏如夢見她不上套,眼神略微一冷,“如果你贏了,明天我不會再參與複試,如果你輸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該讓賢了。”
“我本來就對這名頭沒什麼興趣,你願意要給你好了。”
“你……”
晏如夢聽着那絲毫不在意的話,彷彿是在丟什麼垃圾一樣。
又像是她晏如夢千辛萬苦所追尋的東西,不過是她晏南柯不要的東西。
她怎麼能忍?
從小到大,父親重視晏南柯都超過她,而且她很小就發現了晏南柯過目不忘的聰慧。
爲了不讓她這個特點被人發現,她千辛萬苦讓晏南柯成爲人人眼中那個一無是處,長的又不醜的女人。
否則宮天齊也不會轉過頭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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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外形,還是本身的潛力,晏南柯都比她強太多了,只是晏南柯從小到大生長在別人的保護圈中,依舊保持着不諳世事的單純天真。
可憑什麼?
她母親可是極爲尊貴的女子,她父親也是一名厲害的武將,和晏大將軍比起來毫不遜色。
但是,就是因爲有晏大將軍的存在,她父親就只能做一個上不的檯面的小小副官。
甚至做了一點兒錯事,多年功勞煙消雲散,誰也記不住他,就這麼把他從軍營趕了出去。
最重要的是,晏大將軍還是她的殺母仇人。
這份仇怨不共戴天,即便是讓晏家所有人陪葬,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姐姐不用說那些廢話,這名頭本來也不是屬於你的,若非百花宴之上我因爲身體不適沒有參加,也輪不到你來做這魁首。”
她揚起下巴,讓自己的姿態更高些。
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自己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而晏南柯,只能做個仰人鼻息的低踐之輩。
晏南柯看着她那倨傲表情,手不由得癢了起來。
眉目之內閃爍而過的怨毒,被她瞧的明明白白。
晏如夢打的什麼注意她很清楚,平日裏她龜縮在東宮裏面不出來,她也不方便對她出手,可如今送上門來讓她踩,她怎麼可能手下留情。
“如果我輸了,才女之名給你,我任由你來處置,反之你若是輸了,就自請下堂,放棄太子妃之位。”
她勾起脣角,淺笑着看向晏如夢。
“這,你敢不敢賭?”
晏如夢的眸光之內閃過一道暗色,沒想到晏南柯會突然玩這麼大。
周圍聽到兩人交談的那些圍觀者全部都震驚不已,整個場地都安靜了一瞬間,隨後爆發了更加混亂的交頭接耳。
晏如夢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對方胸有成竹的篤定表情太過明顯,彷彿如今已經知道了既定結局一般。
是什麼給了晏南柯如此自信,讓她以爲自己有本事和她對抗?
晏如夢氣的面頰一片桃紅之色,雙眼瀰漫上一層血絲,她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看着晏南柯不說話。
眉眼中流露着太多情緒,複雜的讓人一時半會兒難以分清。
見她一直沉默,晏南柯再度逼近了一步,她脣角勾起一抹惡劣至極的笑容來,“再問你一遍,究竟是賭還是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