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出城了?他沒跟我說呀!”林序詫異,“這小子搞什麼名堂?護送完了柳侍郎他們,這幾個人就跟失了蹤一般,一句交代都沒有,實在是不像話!到時候回了軍營,看我怎麼收拾他們!沒規矩!”
“十有八九,遇見了急事。”陳識月開口,“不過……什麼急事這麼急?他們經常往來金都嗎?對這裏熟悉嗎?”
這問題一出,衆人都愣了愣。
“他們對金都不熟。”霍青行回答。
屋內,一室寂靜。
不熟?
那怎麼敢到處跑?
“我現在就去找人!”林序驟然起身。
霍青行沉着臉,“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你確定他們真的出城了?帶着人,先去找柳侍郎。”
“哦對!”林序忙不迭點頭。
他們對金都不熟,但是柳侍郎熟啊!
外頭的雨,似乎小了不少。
一陣疾風驟雨過後,便成了淅淅瀝瀝的雨幕。
霍青行坐在軟榻上,喝了碗薑湯,面色略顯凝重,“不知道為何,心裏隱約有些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事。”
“所以你才急急忙忙的,即便是冒着大雨,也要過來?”陳識月陪着他坐在軟榻的另一側,身上蓋着薄毯,翻着手中的醫術,“其實你不必那麼擔心,有迎春和冬梅在,我不會有事的。”
何況初來乍到的,誰認識她?
無人認識,自然無人會害她。
只要自己的身份不泄露,一般情況下沒什麼大礙。
霍青行點點頭,“但願我是杞人憂天。”
但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
一夜之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因着擔心,霍青行昨夜便宿在了廂房。
然而天還沒亮,杜忠便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廂房,“少將軍,將軍府失竊,您快回去看看吧!”
“什麼?”霍青行旋即起身,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頓住,“就不必吵醒月兒,我先回去看看,你們幾個看好院子,估計不是失竊那麼簡單。”
杜忠點頭,“少將軍放心,我等一定守好月姑娘。”
誠然,如霍青行所料。
將軍府不是失竊,而是進了賊,但什麼都沒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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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正常。
“少將軍!”老管家迎上來。
霍青行面色黑沉,“金伯,怎麼回事?”
“什麼都沒丟,但是有人來過了,大概是想進書房,奈何老爺的書房都是裝有暗器的,沒能進去,卻觸動了機關,留下了痕跡。”老管家解釋,“後來轉道想去少將軍的書房,沒想到也是這樣的結果,最後這人便不知去向。”
溜達了一圈,什麼都沒得到?
“早不來晚不來,偏我回來之後再進來?他也不怕被我抓住?”霍青行有些不解,“還專挑書房,是生怕不知道,他這明確的目的性?”
管家點點頭,“生怕咱不知道,他就是衝着您來的。”
“雖然什麼都沒丟,但也要查一查,免得多了點什麼?”霍青行意味深長的開口,“少了可怕,多了同樣可怕。”
管家心頭大駭,當即警鈴大作,“哎呦,老奴還真沒想這麼多,這若是虛晃一槍,再來個栽贓陷害,還真是……老奴這就讓人去搜一搜,以防萬一!”
霍青行這麼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自當小心為上。
天子腳下,陰謀詭計。
為權為利,不擇手段。
在後院一處不起眼的位置,還真是搜出了點東西,一塊黃布,上面既沒有字跡,也沒有詭異的圖文刺繡,只是單純的繡着祥雲暗紋。
“就這麼一塊布?”老管家看不明白了,“這能作甚?裹腳都不夠,納鞋底還嫌打滑。”
霍青行伸手接過,對着光亮照了照,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先收起來,莫要為外人知曉,說不定是有什麼祕密藏在其中,只是需要特殊的藥水,或者是別的什麼輔助。也可能是代表着某種,不一樣的意義,總歸是有緣故的。”
要不然,誰無端端的跑到角落裏,挖坑埋這麼一塊黃布?
老管家趕緊收起來,好在當時找到的時候人不多,想來消息不會外傳,只是這塊布得改日去布莊找找看,是否有類似的東西?如此,也好找找出處。
今日天氣不好,霧濛濛的。
許是昨晚下過雨的緣故,到處都是溼噠噠,入目所見,皆是迷茫。
陳識月起來便沒見着霍青行,原還想着是去衙門點卯,或者是去西郊大營了,可聽得杜忠說將軍府進了賊,一顆心旋即揪起。
“好端端的,怎麼會進賊呢?”陳識月想不明白,“明知道少將軍回府,皇帝留任,怎麼還敢這般造次?”
這不是明着打臉嗎?
“林序呢?”陳識月又問,“他那邊可有消息?”
杜忠還是搖頭。
也沒有消息。
還真是愁人。
陳識月沒有追問更多,吃過早飯便帶着迎春出了門,依舊是一襲男兒裝束,連帶着迎春都是如此。
回春堂。
白清舟一大早就來了回春堂,瞧着好像臉色不太好,神情有些焦灼,尤其是見着陳識月過來之後,當即迎上去,“那什麼……月姑娘昨晚睡得還好嗎?”
陳識月點頭,“甚好,白公子氣色不太好,昨晚沒睡好?”
“昨晚出了點事。”白清舟示意她上樓。
二人緩步上了二樓,坐在房間裏,白清舟才緩緩開口,“衙門昨晚出了點事,說是城外出了殺人命案,衙役連夜出城。聽說,死了不少人,我這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又怕什麼都不說,到時候你聽人亂七八糟一通言語,自己嚇唬自己。”
“城外?”陳識月陡然想起了安信他們。
白清舟給她倒了杯水,“是啊,說是什麼打架鬥毆之類,具體還不清楚,反正死了幾個,到底怎麼回事……我爹去打聽了,現在還沒個回話,要是跟咱沒關係那自然最好,但若是有什麼意外,也要有心裏準備。”
他辦事,素來是周全的。
如白清舟所言,陳識月這會心裏就有些不安。
昨天晚上的霍青行不就是如此?
別是真的讓他預感到了?
“你覺得……”
“我不覺得!”不等陳識月把話說完,白清舟打斷了她,“諸事尚無定論,一切都不明瞭,就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單純的做好心裏準備便是。衙門的事多,誰知道會發生何事?”
陳識月點頭。
只不過剛喝了兩口水,白重就來了,臉色不是太好看。
“爹,怎麼了?”白清舟忙問,“遇見疑難雜症了?”
白重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陳識月,“林公子在衙門認屍。”
一句話,讓陳識月瞬時心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