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鐘出現的時候動靜那麼大,送禮過來的侍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告訴了風花。
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那老者恭敬給晏南柯行禮,然後走到衆人面前,“草民是京城寶器樓馮師傅,拜見各位貴人。”
聽到他的自我介紹,衆人面上露出駭然之色。
尤其是柳家主,顯然聽說過這位寶器樓馮師傅的大名。
這寶器樓已經成立多年,皇宮裏面最好的工匠都是從寶器樓走出來的,專門負責打造宮中各種裝飾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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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頗受皇上的賞識。
雖說寶器樓只是一個普通商會,但是在京城之內的名望卻很高。
“馮師傅快請起,不知道您今日怎麼來到此處?”
馮師傅立刻側頭看向晏南柯。
晏南柯這纔不慌不忙的走過來,“當然是我叫他來的。”
柳家主立刻眯起雙眼。
他神情有些警覺的看着兩人,“王妃這是有何用意?”
晏南柯也不說話,而是走到了不久前柳家主剛剛放下的那金鐘面前。
轉手將那金鐘遞給馮師傅,晏南柯聲音冷沉的問:“馮師傅,你來看看這金鐘出自誰的手。”
作爲打造各種器具用品的老手,馮師傅的氣息立刻變得沉穩起來。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金鐘,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
不得不說,這金鐘的價值沒話說,放在掌心之內甚是沉重,最少有十幾兩的金子。
不少人都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眼神透着狐疑之色。
即便是晏如夢和柳氏,這會兒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神之內看到了擔憂。
宮祀絕的莫名出現,已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馮師傅聲音沉着,語氣十分肯定:“此鍾鍛造時間不超過三天,上面的金紋路整齊,打造刻畫的手法很獨到,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
柳妃冷哼了一聲,“絕王府這禮準備的還真是充分,這麼大的一塊金子也是價值連城,卻故意打造成這個模樣,怕是在有意噁心誰。”
晏南柯沒理會柳妃,見馮師傅在她出聲之後停下話頭,對他擡了擡下巴:“你繼續說。”
馮師傅壯着膽子繼續道:“此鍾雖然沒有留下打造者的印記,可是能有這樣手藝的人,哪怕是在京城裏面也不多,而且我對此打造手法很熟悉,好像是我認識的人所作。”
晏南柯眯起雙眼,“馮大師可知道是誰?”
“應該是……”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柳妃站出來打斷了他的話,“呵呵,王妃這雙簧戲演得倒是漂亮,你們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誰知道你們究竟安的什麼心?”
她這話一出口,讓場面形式再度反轉,原本還在認真聽馮師傅講述的那些人立刻恍然大悟。
對呀,此人是絕王妃找出來的,男寶兩人不是提前商量好了,爲絕王府脫罪。
宮祀絕眸光冷厲的看着柳妃,“來人!”
他這一聲令下,後方立刻走上來幾個人。
那些人身穿鐵甲威風八面,恭敬的來到他面前。
“屬下參見王爺。”
宮祀絕鳳眸之內隱含凌厲色彩,聲音冰冷猶如霜寒降臨:“半個時辰之內,將京城所有在打造器物之上有些名氣的人帶到此處,拿上自己做的一些東西,供馮師傅指認。”
“是!”
那幾人立刻領命,帶着人飛快退下。
所有人都聽見了宮祀絕這霸道無比的命令,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甚至有人不由自主感嘆:“這……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宮祀絕拉着晏南柯在旁邊的主位上安然坐下。
兩人就靠在一起,郎才女貌,周圍所有人的容顏在他們二人面前,都像是失去了顏色。
柳湘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沒想到宮祀絕更狠,直接一句話就要帶過來全城的打造大師。
馮師傅也聽的有些緊張,恭敬的垂首站在一側。
他已經對那金鐘瞭解的十分透徹,心裏其實也有了想法,只要拿到此人另外打造的金飾器物,證據就能分析出來。
因爲每個人打造物品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特點和一些習慣,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們這些靠這手藝喫飯的人,哪怕是一點區別也逃不出他們的眼睛。
整個柳家的院落,在此時也安靜下來。
所有人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等待結果。
現在再爭吵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有拿出真正的證據,才能分辨得出哪邊說的是實話。
柳妃心急如焚,感覺到事情發展有些不對勁兒。
她小聲問晏如夢:“那晏南柯找來這打造師傅過來,怕不是真能在那金鐘之上看出什麼,萬一被她抓住把柄,恐怕今天丟人現眼的就是咱們了。”
晏如夢的神情倒是比她好一些。
也更加沉穩淡定。
“放心吧,這件事我有所準備,本妃佈下的局,沒有達成目的,不會那麼容易被拆穿的。”
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冷笑,晏如夢收回心神繼續做好看戲。
半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玄武司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將打造大師給帶到了院子裏。
原本已經有了不少人的柳家內院,看上去更加擁擠。
人來的已經差不多了,此時站在院子裏的已經有了二十多位大師傅,都是京城之內有名氣的打造金銀器皿大師。
馮師傅帶着金鐘回頭,目光落在其中兩三個人身上,走到他們面前,把他們帶來的幾件金器拿出來打量。
隨後,站在一個人面前的時候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他直接拿起那人打造的一件金釵,轉身來到晏南柯面前:“王妃娘娘,找到了,此人是鑲金樓的首席打造師,此物就是證據,您看這金釵上的一些紋路,是不是和這金鐘一模一樣?”
晏南柯相信這位馮師傅的判斷。
她轉過身看向那個拿出金釵的人,“此鍾可是你打造的?”
那人嚇的面無血色,直接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他不敢擡頭,聲音顫抖的說道:“王妃娘娘,是不是小人爲您打造的這口鐘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