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回被江絮委婉拒絕後,齊景山又去了兩回,結果都被千繡拒之門外,導致他在鎮南王府幹什麼都魂不守舍的。
王爺齊仰春瞧着平日裏上躥下跳的小兒子,竟然沒有往外跑,心中有些納悶兒:這小子最近是轉性了嗎?
文靜見他站在那兒發愣,扯了扯他的衣袖,疑惑道,“在這兒瞧什麼呢?”
齊仰春擡手指了指,坐在假山涼亭裏發呆的背影,“你有沒有覺得景山這兩天有些怪怪的?”
女人忍不住給他翻了個白眼,“你才發現你兒子有些不正常啊?”
齊仰春湊到她面前,嬉皮笑臉問道:“聽阿靜這意思是知道?”
文靜扯着他的衣袖從廊下往屋裏走,嘴裏嘟噥道:“你兒子從三年前就發了瘋似地去闖蕩江湖,你覺得他爲什麼放着京洲城的榮華錦繡不要,還不是爲情所傷?!”
齊仰春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他竟然有喜歡的姑娘,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文靜扯着他的衣領往下拽,在他耳邊警告道:“你給老孃小聲點兒,讓他聽見怎麼辦?”
齊仰春順從地湊到自家王妃耳側,小聲道:“他這樣子該不會又被人家拒絕了吧?”
“你這個當爹的會不會說話,非要看着你兒子頹廢纔開心?”
文靜又在他耳邊一陣嘀咕,聽得齊仰春兩眼放光,連連點頭應聲道:“還是要阿靜出手啊。”
錦繡坊的三樓,偌大的房間裏,江絮盯着桌上的一塊陳年繡帕出神,眉眼透着兩分哀傷三分愁緒四分不捨。
千繡急匆匆跑進來,“主子,不好了~~”
江絮思緒回籠,轉頭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發生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失態?”
“聽說……聽說鎮南王府的小公子得了什麼怪病,正在滿城尋找大夫去瞧病呢!”
江絮瞬間慌了神,“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千繡捋順了氣兒,繼續道:“聽說那小公子幾年前也得了這麼場怪病,幸得高人出手相救,但這次怕是病在旦夕。”
江絮眼眶溼潤,淚珠輕落,“他不能有事的,我要進宮去求貴妃賜御醫前去救人。”
千繡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失態的模樣人,不由地嘆息:主子做事向來冷靜,什麼時候這麼慌張過?
看來那位鎮南王府的小公子,在主子的心裏極其重要纔是。
江絮帶着腰牌急匆匆入宮,求得沈知妤後,急匆匆帶着太醫往鎮南王府奔去。
鎮南王府
齊仰春焦急在院裏走來走去的,時不時抻着脖頸往外瞧,“怎麼還沒聽見動靜呢?”
文靜給自己倒了杯溫茶,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晃得我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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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仰春走到她面前,拿起茶盞一飲而盡,“阿靜,這方法真的有用嗎?”
文靜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不急不慢道:“這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你等着就是。這鬧得滿城風雨的,我不信她會不知道。”
若是那姑娘真的如此狠心,不曾出現。那她兒子,便可以就此死心,不用再傷一次心。
可那姑娘真的來了的話,那就證明她對景山是有情意的,這樣事情就更加好辦了!
果然,小廝跑來稟告道:“王爺,王妃,門外來了輛馬車,是一位姑娘帶着御醫前來,說是救小公子命的。”
齊仰春對着他揮了揮手,“救救救,趕緊把人請進來,直接引路去明雲院便是。”
小廝應聲後,急忙轉身朝着府門的方向跑去,生怕怠慢貴客。
還從來沒見過有什麼人,能讓王爺和王妃如此重視的。
齊仰春扶着自家王妃的手,朝着明雲院的方向慢步而去,他低聲問道:“確定不會露餡嗎?”
文靜拍了拍他的手,“放心,那醉三日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喝上一杯便能醉上一日,景山可是喝了整整一壺,醉上幾日不稀奇。
這宮裏的太醫又不是傻子,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沒有想到,這位姑娘能然還有這等本事,能夠跟宮裏的貴妃搭上關係,把御醫都給請來了。
由此可見,這位姑娘對她兒子怕也是用情至深纔是。
明雲院裏,太醫給昏迷不醒的齊景山把脈,又在江絮擔憂地眼神中,換了只手繼續把脈。
江絮見太醫越皺越緊的眉頭,整顆心也像是被無形之手死死地揪住似的,“太醫,這小公子可還有救?”
太醫對上她擔憂地眉眼,無奈的嘆氣道,“老夫把不出什麼問題來,要不另請高明試試?”
江絮覺得如遭雷劈,腳步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太醫,你救救他,他還這麼年輕。”
太醫頗爲頭疼,他不知道該怎麼同眼前這個姑娘說:這鎮南王府的小公子不是身患絕症,只是喝醉酒了而已。
等太醫離開後,她坐在牀榻旁垂淚啜泣,“齊景山,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醉酒還未徹底醒來的齊景山,隱約間聽見江絮哭泣的聲音,他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別走。”
江絮壓抑着聲音,哭得不能自已,“我、我不走,只要你能好起來……”
齊景山聽見最後這句話,憑藉自己強大的意志,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眼神落在牀榻旁的人身上時,瞬間清醒。
“真的是!”
齊景山的眼底迸發出強烈的驚喜,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些,“你說你不走的。”
江絮盯着他瞧了許久,這才發覺自己被眼前這個男人欺騙,還白白流了這麼多眼淚。
“齊、景、山——”
“在呢,在呢,在呢!”齊景山將人往眼前一拽,另只手用自己裏衣的衣袖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醉酒未醒便聽見你哭泣的聲音,然後我就睜開眼睛了。”
江絮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親密舉止,她趕緊起身往後退了兩步,“你……只是醉酒?!”
“不然呢?”齊景山察覺到不對勁,剛要說什麼,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齊仰春與文靜推門而入,只見兩人一個坐,一個站,中間隔着那麼遠的距離。
文靜狠狠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真是夠沒用的,這人就在眼前,都不知道抓緊表現。
這個家沒有她,估計要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