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玉伸出自己的雙手,迷茫的看着它們發顫。
“怎麼?像是見了鬼一樣。”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梁善玉立刻擡頭看向頭頂。
葉行知似笑非笑的趴在牆頭,正盯着梁善玉。
梁善玉反應過來,鈴鐺似乎在她想要對霍思源下手的時候響了。
“你……阻止了我?”梁善玉遲疑的看向了跳下牆頭的葉行知。
葉行知一臉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頭,說道:“不算吧……你的夫君叫你回來做什麼的?下毒?”
他猜的一點不錯。
確實是爲了讓他給葉行知下毒。
梁善玉將霍思源要她做的事兒,告訴了葉行知。
聞言,葉行知嘲諷的勾起嘴角:“蠢貨一個,飲食裏面下毒,是蠢的做法,一旦東窗事發,你第一個被懷疑。”
梁善玉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現在她的處境,必須先聽霍思源的。
看着梁善玉眼底化不開的陰鷙和恨意,葉行知很滿意。
他就是需要這樣,充滿了恨意的人。
“你已經下毒了?”葉行知突然問道。
雖不知道他爲何這樣問,但梁善玉搖搖頭:“現在梁末鳶對我肯定還有戒備心,若是現在就下毒,那就是找死。”
她還沒那麼蠢笨。
聞言葉行知勾起一抹笑容,他從袖中拿出了一盒胭脂。
那胭脂是用琉璃盒子裝着的,梁善玉欣喜的接過,看着它流光溢彩的模樣,愛不釋手。
葉行知笑而不語的看着梁善玉打開了蓋子。
裏面的胭脂看上去十分瑩潤,顏色正好,一看就是珍寶。
梁善玉滿臉藏不住的驚訝,正要上手,就聽到葉行知語氣淡淡的說:“這是讓你送給世子妃。”
送給梁末鳶?
這麼好的東西,憑什麼要她給梁末鳶?
梁善玉不甘心的咬了咬嘴脣。
葉行知見此,心中冷笑一聲,只覺得她是個眼皮子淺的人。
“我有一個劇毒的蠱蟲,名爲胭脂蠱,需要人以自身血肉餵養三日,中蠱之人會日漸皮膚潰爛,意識瘋癲,只會聽從飼蠱之人的命令。”
這話讓梁善玉的眼神變得無比的熾熱滾燙。
能讓梁末鳶容貌盡毀,還能讓她聽命於自己!
梁善玉立刻合上了胭脂的盒子,眼神灼灼的看着葉行知。
“我要怎麼做?”
葉行知又給了梁善玉另外一個盒子。
那盒子十分冰涼,半個拳頭大小,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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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現在還是蟲卵,你刺破手指,用血液讓它孵化,破殼之後它會直接認主。”
“三日之後,你就將它放入我給你的那一盒胭脂,再送給世子妃就行了。”
梁善玉盯着手裏的蠱蟲盒子,慢慢的扯出一個笑容。
“好。”
回到房間,見霍思源沒有醒,梁善玉趕緊拿上桌面上的小刀,坐在了梳妝桌前。
從銅鏡面她可以看見霍思源有沒有醒來。
梁善玉將匕首比在了自己的小臂上方。
她得小心着,不讓別人發現她受傷。
刀鋒割開了她的皮膚,鮮血滾出,順着傷口滴落在了盒子裏同樣殷紅的蟲卵上。
嘀嗒,嘀嗒。
梁善玉隱隱看見,血液之中,有什麼東西蠕動着。
一瞬間,十幾條小蟲浮現在她的血液上,貪婪吮吸,肉眼可見的漲大。
若是從前,梁善玉定然會覺得噁心。
可是現在,她盯着蠱蟲的眼中只有興奮。
對,多喝一點,長快一點!
黃昏時分,霍瑾見回到府上。
梁末鳶將今日梁善玉來過的事兒告訴了他。
霍瑾見劍眉緊蹙,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叩,語氣中滿是不放心。
“二房的人,向來居心叵測,還是別讓她來了。”
梁末鳶爲他們兩人斟了茶水,淺抿一口,然後緩緩搖搖頭:“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把她放在身邊,倒還安心些。”
畢竟梁善玉不會武功,下毒的手段也就那麼幾個,梁末鳶的身邊還有葉仲林。
現在又知道了蠱蟲的存在。
“我現在要防備的,不是她對我做什麼,而是她和霍思源做這件事兒的目的,以及……幕後幫助他們的人到底是。”
見梁末鳶這模樣,霍瑾見知道勸她是無用的。
他伸出手,輕撫梁末鳶的臉頰,低聲道:“若你有把握,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只是千萬千萬小心。”
再多的擔憂,也只能化作一句小心。
梁末鳶展開笑容,看着霍瑾見,擡手指了指身邊的四武婢和葉仲林:“有他們在,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的。”
“陛下賜了一些東西,別的已經讓魏三清點了送去庫房,但是這個我想,你應該喜歡。”
說着,霍瑾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烏木盒子。
梁末鳶接過來的瞬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條不怎麼起眼的琥珀手串。
“千虎眼?”葉仲林一眼就認了出來。
梁末鳶和霍瑾見同時看向了他。
“這並非一般的樹脂凝結成的琥珀,而是一種叫凝神松的樹脂,混上各種藥材煉製的,那眼神最深的一刻,起碼要煉製十年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