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門口,陸靳北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那,他坐在車裏,臉上已有不耐煩,眸底的黑諱莫如深,直到,車後鏡裏出現一輛車停在後面,緊接着,車門開啓,男人下車,爲顧夏開了車門。
陸靳北看了眼手錶,已經一點了。
這幫人,並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在十二點之前,把人安全送到家,那就不能怪他了!
他擰眉,緊繃的面部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冷峻。
推開車門,下了車。
本來站在顧夏身後的光頭男,遠遠的,看見陸靳北,急忙彎腰頷首,與他打招呼。
可陸靳北並未理會他,甚至沒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徑直走到顧夏面前,“有沒有受傷?”
他臉色很差,不等她回答,已抓起她的手腕,發現了繩索綁過的勒痕,她本就細皮嫩/肉的,麻繩綁的太緊,磨破了手腕的皮膚,還留下些淤青的痕跡。
他的臉色爲之一暗,眸底蘊藏殺氣。
這叫完好無損?
顧夏見他的臉色尤其可怕,想抽回手,卻被他抓緊。
他手心的炙熱從皮膚處燙到心尖上,顧夏心裏劃過些麻麻的感覺,像是羽毛輕輕撩過,而他,盯着她手上的傷,那眼底的黑讓人看了,錯覺是一種在意和心疼。
陸靳北不滿,擡起眼簾,視線掠過她之後,往光頭男那看去時,眸底迸射的寒意,又讓人不寒而慄。
即便是隔着好幾米的距離,光頭男也覺得,殺氣十足,他的背脊一陣寒意。
“陸靳北,你抓疼我了。”
陸靳北這纔回過神,看向她,鬆了手。
顧夏往身後的光頭男看了眼,“是你讓他們放了我的吧?”
陸靳北知道這些事瞞不住她,索性承認,“我只是湊巧認識他的老闆。”
湊巧?
說的輕鬆……
若只是認識的關係,別人這麼怕得罪她。
得知她的身份後,那些人都恨不得把她當成祖宗供起來。
那個所謂的老闆,要麼和他關係很好,要麼就特別怕他。
但看在陸靳北並不想多談的樣子,顧夏也懶得打聽,“這些人可不幹什麼正經事,你要打交道,還是小心點,今天的事,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進屋,卻被他抓住,“你的道謝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不然,你希望我怎麼做?”
“最起碼煮個面給我喫?”
“你不是吃不出味道嗎?”
“我是嘗不出味道,不代表我不會餓,爲了你的事,我還沒喫任何東西。”7K妏斆
顧夏想拒絕,車裏的陳放也湊熱鬧道,“顧小姐,多煮一碗我的唄?”
他也餓了!
這會兒若是跟着陸總回去,肯定又是接着做完下午的工作,睡覺都沒時間,就別提喫飯了,他只能抓住這機會,蹭一碗面喫。
陸靳北皺眉看他,無聲的說,你湊什麼熱鬧?
可陳放沒臉沒皮的嬉笑,揉着肚子,裝可憐,“顧小姐,陸總知道你出事,丟下工作就去處理你的事,我們都還沒有喫飯,一會還要回公司接着工作,要是不喫點東西,怎麼工作?”
他其實可好奇顧夏煮的面了。
有一次,他同陸靳北出差在外,陸靳北突然看見一家面館,點了圖片上的西紅柿雞蛋面,喫完後,一本正經道,“不好喫。”
他愣了一下,“陸總,您喫的出,好喫和不好喫?”
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但陸靳北很認真,“就是不好喫。”
“那,哪裏的好喫?”他好奇。
“她煮的。”
能讓一個嘗不出味道的人都說好喫,那肯定是絕世美味啊!
想到那美味,他口水都快流了。
“顧小姐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陳放機靈,關上車門,就上前拽着陸靳北,“陸總,顧小姐都同意了,咱們快進去。”
陸靳北被拉着進了四合院,讚許的看了眼陳放,“你小子這一套哪裏學的?”
他本來還爲顧夏接下來的拒絕而發愁,想着自己要怎麼應對,卻被這小子直接拽進來了。
陳放得意,“陸總,我好歹交過10個女朋友,你一個都沒交,這一點,你真的不如我。”
他得意的沒了邊,下一秒看見陸靳北眉頭一擰,忙改口,“我……我是說,我的經驗比較豐富。”
顧夏就跟在他們後面,聽見兩人的對話,也忍不住想笑。
但她努力剋制,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屋。
屋子裏,還亂七八糟、
看着滿屋狼藉,她有了想法,於是看向兩人,“你們要留下來吃面沒問題,但幫我做點衛生,應該也沒問題吧?”
陳放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陸靳北道,“他沒問題。”
陳放:??
“OK,那這些都交給你們了,我去煮面。”
顧夏一走,陸靳北指着地上被推倒的花瓶,“把這扶起來,還有那邊,打掃乾淨,院子掃一下。”
陳放不服氣,“陸總,顧小姐不是讓我們一起打掃嗎?”
陸靳北挑眉,“這麼點小事你自己不能勝任?還需要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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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裏充滿着警告。
彷彿就在說,要是這麼點事情你也勝任不了,其他事,你也勝任不了!
那他就要被髮配到偏遠地區了。
陳放的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滿院子狼藉,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麼那麼貪喫?
他點個外賣,在車裏喫,不香嗎?
他苦笑,“能……勝任吧。”
“那就趕緊。”
陳放一臉苦楚的拿起掃把,去打掃衛生。
陸靳北則在屋子裏轉了轉,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自在,在他的生命裏,這二十多年,自有記憶,就每日都要警惕,即便是在老宅,在自己的家裏,他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可這裏,是唯一能讓他真的放輕鬆的地方。
從當初買下這裏的那一剎,他就覺得這裏就像是一種冥冥之中的註定,他甚至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透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讓他覺得很舒服和親切。
所以,他沒有考慮過多,直接就買了,後來才知道,這裏是她外婆的房子。
陸靳北來到餐廳,顧夏也煮好了面,端着面放在桌子上,“可以吃了。”
見他悠閒的站着,顧夏往外一看,陳放一臉鬱悶的在掃院子。
看來某人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壓榨別人的勞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