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來人給慕初意量尺寸做些秋裝,連帶着納蘭彥之一起。
據說過些日子秋獵,臻帝允許帶女眷,納蘭景和便讓人給慕初意也做身馬服,說不定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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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尺寸時慕初意本想打探下納蘭景和有沒有出宮,想了下他們應該不知道,便沒有開口。
方才忘記問吳銘了,吳銘把人帶來後就離開了。
早膳時間早就過了,看起來納蘭景和是不會回來用早膳了,慕初意讓人給納蘭景和留了飯菜,自己先吃了些。
今日天氣不錯,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之前腿腳不便時,慕初意想着等腿腳好了去落霞寺祭拜一下父母,還有清荷與江婉。
剛能走的時候她就跟納蘭景和提了,納蘭景和以她還需要再養養給否了。
如今差不多好的徹底了,等納蘭景和回來可以跟他說聲,這幾日得空過去。
她這般想着,安容妤帶着婢女來了。
她正在看府中這個月的賬本,見安容妤來了,把賬本合上讓春桃收先收起來。
“見過景王妃。”安容妤笑着給慕初意行禮。
慕初意微微擡手她就站了起來,笑着走近慕初意,“聽聞你跟景王暫時不去封地了,日後我還有機會見你。你剛原諒我,我特別捨不得你走。”
安容妤本就這樣的性格,雖然容易衝動,但是愛憎分明。關係好的她熱情親切,關係不好的她就沒有好臉色。
跟慕初意誤會解除後,她好似忘了跟慕初意之間的齟齬似的,得空就往景王府跑。
慕初意讓人給她看了坐,笑着看她,“我也沒想到不用走了,你今日怎麼有空來王府?最近不是在議親?”
安容妤到了這個年紀還沒議親確實不多,主要是她心中有人,又比較挑剔,在外名聲又不是很好,家裏人也願意寵着,這才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議親。
“別說這個事了,煩死了!”
安容妤提起來就覺得很煩躁,“那些個公子哥我都偷偷瞧了,不怎麼行,我哥說……”
似乎是想起了當初誤會慕初意的事,她有些歉意的看了眼慕初意,見慕初意沒有任何反應才繼續說:“我哥說過些日子秋獵帶着我,讓我瞧瞧能看上誰家公子,他給給我說親。”
大臻朝女子地位極低,能有機會選擇自己夫婿的女子少之又少,幾乎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慕初意是最沒有選擇權的,不過還好她遇到的是納蘭景和。
當初她幾乎是抱着必死的心進的大皇子府,可卻沒想到納蘭景和會對她這般好。
“這樣很好。”慕初意笑着看她。
她有些羨慕安容妤,在父母兄長的疼愛下長大,沒有受過任何的苦楚,可以任性妄為的活着,因為無論做錯了什麼事都有家人撐腰。
安容妤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楚,應該就是當初愛慕鎮國公世子的事被傳出去的事。
所以她才會那麼恨被冤枉的慕初意。
雖然沒有刻意打聽,但鎮國公世子與納蘭景和差不多大,早該娶妻生子了,當初她被送去顧家村的前就聽說他給誰家小姐定了親。
安容妤與慕初意閒聊着,忽然想起了件事,“對了,我前日與大嫂去落霞寺上香,在人羣看到個背影很像林依柔,但是那人走的極快,我沒有看到臉。我本想追上去看看,被大嫂拉着沒能走掉,等回頭人就不見了。”
聽到安容妤的話,慕初意的臉色陡然沉了下去,蹙眉追問:“很像林依柔?”
當時納蘭景和與她說林依柔墜入懸崖了,找了些日子並未找到人,她理所應當的覺得人掉下去沒有活着的可能。
可如今想來,只要沒有見到屍體,人就極有可能還活着。
“嗯,很像,但是穿着農婦的衣裳。”
安容妤點頭,但還有些不確定,“我只是看到了背影,沒有看到臉,所以不敢肯定是不是她,當時要不是不放心大嫂我就追上去了。”
要真的是林依柔,她非得撕了林依柔那張胡亂說話的嘴不行。
按照安容妤的話說,至少有可能是林依柔,但凡是有可能是,慕初意也得去確定。
她絕對不允許林依柔還活在這個世上。
林依柔若是還活着,清荷如何能夠安息。
安容妤陪着慕初意說了會話,便帶着婢女離開了景王府。
慕初意躺在窗櫺旁的貴妃榻上,手中的醫書許久都沒有看進去,滿心都是安容妤的話,
納蘭景和還未回來,等納蘭景和回來,她得讓納蘭景和派些人去落霞寺附近的村落去找找,確定林依柔是否真的還活着。
薛如夢給她的兩本醫書她都看完了,為了不把書翻壞了,她抽了些時間抄了兩本。
最近但凡有空她就研究草藥,找了些關於草藥的書籍,讓人去採新鮮的草藥觀察,還有製作好的藥材,認真研究草藥的用處。
她暫且先把林依柔的事放下,認真的看着手裏的醫書。
納蘭彥之來了趟,帶着從街上給慕初意買的翡翠玉鐲,說是珍寶坊最好的鐲子,感謝慕初意這麼久以來的陪伴。
慕初意平日裏極少佩戴這些首飾,納蘭彥之看到慕初意手腕光禿禿的,直接拉過她的手給她戴了上去。
玉鐲剛剛好,不大不小。
納蘭彥之為自己挑選的禮物很滿意,拉着慕初意的手看了又看,“我記得皇嫂手腕比我細些,我戴着緊的皇嫂戴着必然剛好。”
“禮物太貴重了,你破費了。”
慕初意客氣了句,沒有拒絕納蘭彥之的好意。
“給你的不算破費,這段日子多虧了皇嫂我才能這麼快走出來。”
想到了皇后,納蘭彥之眼底不由露出傷感,隨後又扯了扯嘴角,拉着慕初意的手看着她,“母后走前的晚上喚我過去,跟我說了很多話,她特意囑咐我要跟皇嫂好好相處,讓我對皇嫂好。”
她並不知道那會是她跟皇后的最後一次談話,她還撇了撇嘴,“一個沒有身份背景,名聲又很差的女子,根本配不上我皇兄。父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讓她做了皇兄的王妃。我都沒見過,日後怕是也見的少,沒有必要怎麼相處。”
平日裏這樣皇后大多都會訓斥她,可那日皇后並未訓斥她,反而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勸說她兄妹同心之類的話。
之前她沉浸悲傷沒有多想,後來想起總覺得皇后那日怪怪的。
就好像早知道自己會出事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