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景和回來,看到慕初意躺在貴妃榻上發呆。
他走到慕初意身邊,彎腰低頭盯着她看,把她嚇了一跳,“夫君何時回來的,怎麼走路都沒聲?”
“剛回來。”
納蘭景和在慕初意身邊坐下,修長的手指放在她微蹙的眉間輕揉,撫平她眉宇間的愁思,“小意兒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要跟夫君說說嗎?”
慕初意坐起來,給納蘭景和讓出些位置讓他坐的舒服些。
她沉銀片刻,垂眸看着納蘭景和握着她的手,過了會才擡頭看他,問了句,“夫君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嗎?”
沒有說李清瑤來求她勸說納蘭景和給她個孩子的事,她只是問了納蘭景和想不想要。
納蘭景和從未在她面前表現出想要孩子,就連納妾似乎都有些排斥。
以她對納蘭景和的瞭解,他很不喜歡被人安排,做事也很果決。
她也並不想勸說納蘭景和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她只想知道納蘭景和心中所想。
這話問出來,氣氛瞬間凝固,納蘭景和沉默的看着慕初意,臉色深沉,眼睛不悅的眯起。
“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些什麼?還是因為在府中看到了孩子,讓你多想了?”
慕初意以往沒有提過這件事,這件事忽然成了她的困擾,必然跟李清瑤有關。
若真的是李清瑤讓慕初意困擾,他必不輕饒。
剛入府那日,他就提醒了李清瑤不要在慕初意面前出現,在府裏安分些。
她當時表現的很溫順,若是敢背地裏搞小動作,他不會輕饒了她。
![]() |
![]() |
看到納蘭景和臉色不對,慕初意擔心她說出李清瑤,他會對李清瑤動手,所以沉默了片刻。
“李清瑤來過了?”
納蘭景和猜了出來,臉色更難看了,“我警告過她安分守己的,她若是不知好歹,便直接殺了了事。”
他從來都不是個好人,不說濫殺無辜,但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慕初意只是在想如何跟納蘭景和說,見他動了怒,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就隨口一問,她來是來了,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想給夫君生個孩子。”
“你答應了?”
納蘭景和的臉色更不好看了,蒼白的脣緊抿,咬肌繃緊,似乎在極力隱忍着怒意,“慕初意,你……”
“我沒答應。”
慕初意知道納蘭景和對這種事有點敏感,用力握住他的手,小心撫着他胸口給他順氣,“我怎麼可能替你答應。我問你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要孩子,並不是想讓你跟她生孩子。”
別說她沒有那個本事去左右納蘭景和,就是有她也不想讓納蘭景和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慕初意的話沒能讓納蘭景和消氣。
不是他想要聽的。
他盯着慕初意的眼睛,好似要看透她的心,“若是本王說想要孩子,王妃就會勸說我去跟她生個孩子嗎?”
慕初意十分不明白納蘭景和為何生氣。
她就是問問,什麼時候說讓他去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了。
再說了,跟不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不是他說的算嗎?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
本來準備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可卻對上納蘭景和帶着怒意的視線,她實在沒能忍住,從貴妃榻站了起來,盯着納蘭景和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我就問一句你心裏如何想的,怎麼就成了你口中說的那樣了?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有多大的你能耐,能讓高高在上的景王做不願意做的事?我說……我……”
她有些生氣,可想到納蘭景和的身體,她又覺得心疼的不行,說着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真的不是想讓納蘭景和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就是李清瑤說起,她有些好奇的問問納蘭景和如何想的。
他若是想要,她也阻止不了,只能有個心理建設,儘量讓自己去接受。
畢竟她什麼都給不了他不是嗎?
納蘭景和本來很生氣,看到慕初意哭了,瞬間就慌了。
“我不是衝你發火,我……”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來抱住她,心疼的摸着她的頭,無奈嘆息,“別哭了,我以為你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有些難過,不是想朝你發火的。”
身體虛弱讓他很難適應,情緒有時很難控制,格外敏感些,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覺得煩躁無比。
他真的不是想對慕初意發火的。
慕初意也不覺得納蘭景和是衝她發火,只是覺得納蘭景和誤會了她的意思。
感受到納蘭景和在忍住咳嗽,她抹掉眼淚,推開了他,視線落在他蒼白的脣上,去給他倒了杯茶水。
她端着茶水回來遞給納蘭景和,轉移了剛才令人不快的話題,“夫君今日干什麼去了?”
中毒之後,納蘭景和就再也沒有去上過朝,臻帝也沒有再強求他幫忙分擔所謂的朝政。
沒有了操勞的公事,他近來沒什麼事情可做,加上身體不好,平日裏幾乎不出門。
納蘭景和接過茶水喝了口,溫柔的摸了摸慕初意的頭,“去見了恩師,他告老還鄉,我去送送。”
他名義上的老師是顧清遠,可顧清遠教給他的永遠都是如何與納蘭承燁爭權奪利,如何爭取坐上皇位。
真正算的上是恩師的人另有其人,那是個真心為他好的人,只是不便讓別人知道。
“累了吧,坐着休息會。”慕初意把茶杯遞給春桃,扶着他在貴妃榻上坐下。
實在不該在他疲累的時候問那個問題。
吵起來也不怪納蘭景和,但她也並無惡意,只是隨口問問。
“意兒陪為夫一起歇會。”
納蘭景和拉着慕初意一同躺下,翻身抱住她,在她鬢邊親了親,繼續剛才吵起來的事,“我不想要除了意兒給我生的孩子,若不是意兒生的,我便不想要孩子。”
他從沒跟慕初意表達過,是因為他覺得這是慕初意心裏的痛,他不願意在慕初意心口插刀子。
可今日他要是不把話跟慕初意說清楚,他擔心慕初意真的能大度到把他塞到別的女人牀上。
他不是個重欲的人,比起情欲,他更喜歡靈魂的契合,更喜歡真心全意愛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