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鄭興瀾看向皇帝,眼裏多了幾分惶恐:“是、是因爲……宮內還有一名同謀。”
巨大的殺氣和冷意在凝結在了御書房的上空。
就算是霍瑾見,也不由的有些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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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貿然開口,而是用餘光打量着皇帝的表情。
此刻皇帝垂着眼眸,他一直轉動着手裏的珠子,只是從那焦躁的速度和幾乎捏碎珠子的力度,可以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致。
宮內有同謀,還能讓鎮北王與之合作,必然只可能是有實權的皇子了。
可無論是哪個皇子,這都是皇帝的逆鱗。
而且這件事兒,皇帝不能經手。
說不定就會落下一個不放過手足的罪名。
最終,皇帝緩緩開口:“瑾見,這件事兒,交給你負責了,朕——只要結果。”
言外之意,讓霍瑾見放手去做。
說罷,皇帝便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小王見此,給了霍瑾見一個眼神,趕緊跟了上去。
鄭興瀾則是一臉無措的看着皇帝的背影,直到消失,這才扭頭看向霍瑾見:“世子爺……這……”
“陛下是要好好清算那些叛賊,你不必緊張。”霍瑾見衝着鄭興瀾笑了笑,笑容裏透着清冷從容。
那模樣,叫人看了不覺心中安定。
以前霍瑾見和鄭興瀾是有過接觸的。
只是鄭興瀾覺得,現在的霍瑾見看起來和曾經的他有幾分不一樣了。
好像整個人更多了幾分歲月和經歷的沉澱。
明明好像也沒有過去多久吧?
“鎮北王有沒有告訴你,宮裏的那位是誰?”霍瑾見見御書房再無其他人,便壓低了聲音,微微俯身,窗戶投射進來的光折射在他的臉上。
一種神性在他的臉上蔓延。
鄭興瀾心中漸漸安穩下來,他輕輕的搖搖頭,說道:“若是知道,或是有一點端倪,我都會告訴陛下的。”
霍瑾見聞言,坐了回去,若有所思的點頭。
要麼是鎮北王還不夠信任鄭興瀾,要麼就是他們還有別的計劃……
霍瑾見側過頭,目光落在了鄭興瀾的身上,眼波一轉,計上心頭,他看着鄭興瀾露出一個笑容。
“鄭節使,記住了,從御書房出去,你就只做了鎮北王要你做的事兒,懂嗎?”
霍瑾見的聲音不大,卻像是敲在了鄭興瀾的心上,讓他下意識的就按照霍瑾見的話去辦。
“罪臣明白,世子爺。”
鄭興瀾離開了御書房,還帶出了一個消息。
皇帝同意鎮北王返京述職,也同意巴扎族、嚟貞和庅族的三位首領同行來見。
早就候在京城外面的李明策近侍小莫得知了消息,立刻忙不迭的去送了消息。
鎮北王入京,這可是大事兒。
即便是在侯府中的梁末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她看着湛藍的天空,心口突突的跳了兩下。
隱約間,似乎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兒發生。
梁末鳶睫毛顫了顫,轉身的時候頭頂的朱釵發出聲響。
“葉神醫,能勞煩你幫我準備兩樣東西嗎?”
午時,白敬山捧着托盤入了宮。
霍瑾見正在宮婢的伺候下用膳,見白敬山笑銀銀的站定在身邊,挑起劍眉:“何事?”
“世子爺,世子妃記掛您,差人送了東西入宮。”
一聽說是梁末鳶送來的東西,霍瑾見發沉的眼眸,微不可見的一亮。
魏三立刻上前接過了白敬山手裏的東西。
掀開錦布一看,是兩瓶藥,還有一個墨綠色金織花紋的錦囊。
那錦囊一看就是梁末鳶親手繡的,繡的是鸞鳥,也符合霍瑾見的身份。
霍瑾見徑直着拿起了那個錦囊,隱約還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是梁末鳶身上特有的味道。
霍瑾見的薄脣輕揚起了笑意,眼底也盪漾開一抹溫柔。
從未見過霍瑾見溫柔如初春的一面,白敬山有些驚訝。
都說世子爺極爲疼愛世子妃,如今看他這樣,外面說的果然都是真的。
霍瑾見捏着錦囊,正準備要往腰間的繫上,感覺到不對勁了。
錦囊之中似乎有一張紙。
末鳶給他寫了信?
他不動聲色的錦囊繼續繫好,衝着白敬山點點頭:“下去吧。”
用完午膳,霍瑾見本身就是有午休習慣的,他看了魏三一眼。
魏三心領神會,朝着候在外面的那些宮婢道:“世子爺要休息了,你們去外面吧。”
等到宮婢離開了,霍瑾見這纔拿出錦囊中梁末鳶的親筆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