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臟狂跳,彷彿自己要蹦到她的嗓子眼。
一雙眼睛不敢眨動的看着晏南柯。
只見她在房間之內輕輕拍了拍手,門外,風花忽然帶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顯然,此人已經等候多時。
從得知晏如夢來到這裏的時候,晏南柯就已經讓風花去找人了,這一段時間來,她終於尋到了一個這般符合要求的人。
如今,時機成熟,不必再等。
她的報復,正式開始!
晏如夢咬着牙,一張臉白的有些透明。
她在椅子上如坐鍼氈,心亂如麻。
這一次,她真的有些怕了。
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身世,究竟晏南柯從哪裏得知這些的?
她不知道,也沒辦法去思索,只感覺被人釘在了砧板上。
風花低垂着眸子,給在場的衆人行禮,最後對晏南柯稟報:“王妃,二小姐已經送來了。”
晏南柯微微點頭,側頭看向旁邊那個一進來就跪在地上,謹小慎微的年輕女子。
她模樣也很好看,眉眼清麗出衆,只不過皮膚有點兒不好,有點兒乾枯蠟黃。
“民女拜見……拜見夫人!”
她說完這話直接扣頭,臉頰緊張害怕,一臉的慌亂。
此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更換過了,是晏南柯親自給她選的一條翠色長裙,襯托的她腰身很好看。
柳氏有點兒不敢置信,聲音略帶嘶啞:“你……擡起頭,讓我看看。”
那年輕女子聽話的揚起下巴,卻不敢用目光直視柳氏。
當看清楚這張面容的瞬間,柳氏如遭重擊,因爲眼前這個女子,和她年輕的時候太像了。
眉眼,五官,臉龐形狀,兩人站在一塊,任誰都會覺得她們是親母女。
而晏南柯的眉眼多少有些像父親,繼承了晏大將軍的英氣。
晏大將軍在年輕的時候,也是整個聖武國出了名的美男子。
只是這麼多年在軍中打仗,歷盡風霜,他又不善於收拾打理自己,纔看上去比較粗獷。
柳氏手腳並用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還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杯子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咔嚓一聲,可是柳氏卻已經顧不得那些了,好似窮盡了一生的力氣來到了那個女子面前。
“你……你將領子拉下來一點兒,讓我再仔細瞧瞧。”
那女子聽到這個要求,顯然有些緊張。
晏如夢的手指已經握成了拳頭,一雙眸子迸發寒芒。
假的,絕對是假的!
因爲當年那個小女孩,爲了以防萬一,已經被處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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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來多少她也不需要害怕,因爲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真正的晏如夢了。
晏南柯提醒道:“孃的意思,讓她看看你的胎記。”
聽到她的話,年輕女子連忙低下頭,按照她的要求將衣領往下拉了一點。
柳氏走到她身側,就看到了一塊十分熟悉的印記。
心臟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她像是忘記了呼吸,腦海一片空白。
“你……你真的是……”
年輕女子眼神十分單純的看着她,卻像是並不知道這個代表什麼。
柳氏聲音輕輕顫抖,“你……今年多大了。”
“民女今年十七歲了。”
和晏如夢的年紀一般大。
小女兒丟失的時候是五歲,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
“那你可還有沒有什麼印象,你是哪裏的人?”
“民女是五歲左右的時候被父母收養,至於以前的事,因爲發過一場高燒,記不清了。”
這個說辭,和當初晏如夢所言一模一樣。
晏如夢聽的越來越氣,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晏南柯!”
她的語氣透着無與倫比的怒意。
一雙眼睛猩紅的看着她:“你這是什麼意思,隨便在大街上拉過來一個人,弄一套這種漏洞百出的說辭,就污衊我不是晏家女?”
晏南柯勾起脣角冷哼了一聲,“晏如夢,自作孽不可活,你本來就不是我親妹妹,我已經與穎兒滴血認親過,娘若是不信,今日正好大家都在,大可一試。”
晏如夢目光微微泛着寒意,“晏南柯,你放肆!”
柳氏卻如同恍然大悟。
究竟誰是她的女兒這很容易分辨出來,只要滴血認親便可。
當初晏如夢迴到晏家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想過她的身份也許有假。
畢竟,她手上帶着夢兒的信物,有些她的胎記,哪怕是模樣變化大了很多,卻也可以說是女大十八變。
但是現在細想想,晏如夢的長相,包括五官,確實和她與晏大將軍相差甚多。
而如今,晏南柯給她找來了這麼一個和她如此相向的女孩兒,重新燃起了她心頭的懷疑之情。
再加上晏南柯之前無數次和她強調的那些事,讓她心底,早就埋下了深深的疑慮。
只是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害怕沒有感情寄託罷了。
她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是個可恥的逃避者。
“快來人,準備滴血認親!”
跟隨在柳氏身邊的李嬤嬤聞言,立刻行禮:“奴婢這就去取。”
沒過多久,兩碗水被拿了過來,擺放在房間中心的桌子上。
晏時玉也好奇的走到了旁邊,來到了晏南柯身側。
“阿柯,你真的……”
晏南柯將手指放在脣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先別說話,看結果好了。”
她眉眼清明,眼神光彩飛揚。
自信讓她的五官更加漂亮奪目。
哪怕是身爲大哥的晏時玉,不由得也被她嘴角那一抹笑容吸引了目光,讓他心頭不由得一陣感嘆。
也許自己的這個妹妹,至今都不瞭解自己的臉究竟多麼有殺傷力。
柳氏心情十分激動,她迅速的拿起擺在托盤之內的銀針,劃破手指,硬是擠出了兩滴血落在碗中。
那一滴血在水中泛着濃稠的紅潤,聚在一起,遲遲不散。
她回頭看着晏如夢和那年輕女子。
“你們誰先來?”
晏如夢的心更是緊張的怦怦亂跳。
她眼神有些閃爍,一時間腳步躊躇。
有點兒不敢過來。
畢竟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柳氏的女兒,如果第一個過去的話,驗出來不能融合,恐怕那女子都不用去驗,就直接分出勝負了。
可如果讓那個女子先動手,萬一……她是說萬一和柳氏的血液相融,那她也要糟糕……
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晏南柯卻是懶得等她思索清楚,推了推那個年輕女子,“不要怕,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