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飛寧聽到母妃同意的時候就已經呆愣住了。
她明明是母妃最寵愛的女兒,可是她卻將她給賣了。
“母妃,你爲什麼要答應,你這是送女兒去死呀!”
她驚叫着,語氣裏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像是爲了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被人帶走的時候還在喊着:“我要見父皇,父皇不會將我嫁出去的,讓我見父皇一面……”
可是,如今已經時過境遷,她已經沒有父皇了。
即便是老皇帝在這裏,對於那些沒有自己血脈的兒女,他也是冷血無情,漠不關心。
晏南柯讓人把兩人關在了一座宮殿之內。
也沒有安排人伺候她們。
除了準時送飯之外,其他的全然不管。
纔沒過兩天,柳妃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柳妃身受重傷,差點兒一命嗚呼。
原因是,被宮飛寧給捅了。
聽聞這個消息的晏南柯並不意外,宮飛寧本來就是個任性妄爲的性子,從小就被寵壞了,當初設計陷害她的時候,甚至都敢帶刀子用苦肉計。
這種不計後果,一切都憑着自己性格行事的人,絕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刺傷要將她賣掉,好換取榮華富貴的柳妃,在她預料當中。
“派人給柳妃好好醫治,可別讓她丟了命,至於五公主的婚事也不需要再拖了,直接安排馬車護送其前往胡國。”
風花立刻領命,眉眼之內全然都是大仇得報的開懷。
當初五公主聯合着晏如夢一起欺負她家娘娘的事情,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這兩個人的事情解決以後,晏南柯也拿到了白月兒口中的供詞。
晏南柯帶着這封密信敲開了養心殿內的書房,沒有任何人阻攔的走了進去。
宮祀絕此時正坐在椅子上批閱奏摺。
依舊是厚厚的一摞摺子,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似的。
他揉了揉眉心,一雙鳳眸之內隱藏一抹疲倦之色,讓人看着相當心疼。
可是聖武國如今內憂外患,老皇帝還留給了他們一對爛攤子,全部都需要宮祀絕來擺平。
因此,晏南柯相當理解他的辛苦,基本上將所有瑣事都一力承擔,完全不讓別人來過多打擾他。
只不過今天查出來的這個事情,有些急。
“阿謹,我有事要跟你說。”
不管手中多忙,宮祀絕都當即就放下了一切看向她。
“坐我旁邊說。”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一雙眸子灼熱的看着她。
被他那視線盯着,晏南柯腳步頓時變得躊躇起來。
感覺自己多邁出一步,就要跌入獸口似的。
她立刻正色,腳步不緊不慢的挪到他對面,“剛抓出來了一個從苗疆來的小蟲子,從她嘴裏得到了不少消息,當初苗疆被滅族以後,有一個以白爲姓氏的分支逃了出去。”
宮祀絕拉過她的手,將她拽到自己懷中。
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緊繃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
好像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這般毫無防備,肆無忌憚。
“嗯,我聽着。”
低啞的聲音在晏南柯耳邊迴盪着。
晏南柯嚥了咽口水繼續道:“之前老皇帝新娶的妃子白蝴蝶,也是其中之一,神凰飛天舞的創始者便是南疆最後一位聖女。”
宮祀絕捏了捏她的指尖。
聞言之後側頭看着她的臉,“那舞,阿柯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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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麼說,晏南柯有些心虛。
“我也是從別人那裏學來的。”
宮祀絕沒再深問:“嗯,阿柯繼續說。”
晏南柯鬆了口氣。
她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可是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刻,宮祀絕都恰到好處的收回好奇心。
讓她心都跟着鬆了鬆。
宮祀絕捏着她手指的動作繼續着,可是眼眸之內極爲深邃,像是隱藏着無限星河。
又帶着恍若深淵一樣的漩渦。
“白月兒有一個大哥名爲白羽,也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他曾是鯤鵬寨的二首領,也是宮天齊一脈的智囊,僞裝成做輪椅的瘸子在外露面,專門爲他培養和招攬私兵,後鯤鵬寨被滅,穿上了一身黑袍留在宮天齊身邊做護衛。”
宮祀絕點點頭,“那個黑袍人是嗎?”
“對,是他。”
晏南柯雖然早就知道了黑袍人的身份,可是卻也沒有如今瞭解的這麼透徹。
“他這麼多身份當中,真正的來歷是南疆皇室血脈。”
“不是說,皇室血脈已經被斬殺殆盡了嗎?”
宮祀絕適當的提出疑惑。
晏南柯笑着搖了搖頭:“都被騙了呀,南疆掌握着那麼多的祕術,襄陽王的僞裝術更是一絕,他一個外來人都能有這樣的本事,那麼土生土長的南疆血脈呢?”
南疆這個國家曾經位於聖武國最南邊,那裏氣候相當差,不太適合普通人居住。
因此,這也是個地廣人稀的國家。
南疆皇城設立在相當偏僻的深山之中,四面被山脈包裹,城池臨山而立,也是個猶如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宮祀絕指尖敲了敲桌面。
“南疆殘餘的皇室中人,籌謀許久,爲復仇而來。”
這便是隱藏在暗中的真相。
晏南柯嘆了口氣,“可是怨有頭債有主,我們不是老皇帝,如今哪怕更朝換代,他們也並不打算收手。”
甚至她還看出了對方更加蠢蠢欲動的心態。
否則不至於將白月兒這個埋藏了這麼多年的暗子用出來。
他冷聲分析:“看樣子,南疆與襄陽王,甚至北漠東延都有不同程度的合作,四象書之內的副總閣主白衍也是他們的人。”
宮祀絕徹底點出了這麼多場好戲的本質。
幾乎每件事,都有南疆蠱物在背後推波助瀾。
晏南柯想到了什麼,“還有那個來自蓬萊山的月陽仙子,恐怕和南疆關係匪淺,她蠱術一絕,更懂得南疆流出來的續命之術,沒準是個比較重要的人物。”
宮祀絕用脣碰了碰她的側臉。
“阿柯,事情已經明瞭,朕會將他們徹徹底底的,斬草除根。”
晏南柯眨了眨眼睛,心神微動。
不得不說,南疆確實是個十分可怕的地方,它並不強大,可是手段多變,難以防備。
若是真這麼繼續殺下去,禍患終將一直延續,最終的結果大概率是兩敗俱傷。
“仇已經結下了,想要和平解決幾乎不太可能了。”
她低垂着眸子,咬着下脣,神情多少有些爲難。
晏南柯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可是不知不覺,就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白氏一族多番暗害他們,不管原因爲何,事實已經鑄成,她可沒聖母到原諒他們。
“南疆覆滅,我很同情,但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冤魂也得他們償命,本宮,會給他們一個正面對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