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正面對決,便是宮祀絕下了一道聖旨,徹底昭告天下,強調了苗疆一族的存在。
然後,重賞民間舉報使用蠱術之人,篩查當初的漏網之魚。
這一部分人,只要不反抗,晏南柯並沒有趕盡殺絕,即便是抓住了,也只是暫且關押,等候審問。
一時間,這道聖旨好像是捅了一馬蜂窩,給白衍等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自從上次離開皇宮,這段時間襄陽王和四象書的副總閣主,一直藏在深山老林的莊子裏。
這裏四處密不透風,全部都是山巒疊嶂,很難被人察覺。
此地也成了目前他們這些被通緝之人唯一的去處。
襄陽王和白衍坐在棋盤兩側,兩人盯着手裏的黑白棋子面露不善。
一旁,站着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他輕輕擡起手,將自己臉上的兜帽摘下來,露出了那張清俊好看的臉。
“大哥,消息就這麼多,如今還存活下來的白家族人數量雖然並不多,可是照他們這樣查下去,肯定會有人不慎落網,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白羽聲音冷靜,帶着幾分詢問的語氣。
他雖然有想法,頭腦也聰明,可是大哥纔是掌握着白家所有權力的領頭人。
他現在還要聽他的命令。
白衍將手中一顆棋子落下,那張五官立體的臉卻充滿陰霾。
“這麼多年過來,咱們身邊損失的人還少嗎?”
“可是如今就這樣放任不管的話……白氏一族很有可能最後只剩下你和我了。”
白蝴蝶和白月兒通通死在了天牢中,現如今整個白家殘留的人數,已經不出五指之數。
苗疆白家是南疆國皇室血脈,卻唯有嫡系血脈的女子纔會被稱爲聖女。
被欽點爲聖女的人出生以後,身體便會成爲無數蠱蟲的溫牀,又因爲聖女體內的血脈對蠱毒有很強的抵抗力,因此她們並不會因此而亡。
上一任聖女年紀大了以後,新一任聖女纔會培養出來,然而當初南疆國滅,野心勃勃的聖武國太祖皇帝將南疆皇室血洗。
他將兩位聖女抓了回去。
將其餘血脈屠殺殆盡。
如果不是南疆本身有祕術,將自己一行人改頭換面,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白衍差點兒將手中的棋子捏碎。
“當年,南疆滅國之後,大巫將南疆最厲害的詛咒落在了太祖皇帝頭上,讓他們這一脈永遠活不過三十歲。”
他說完又頓了頓,一雙眸子凌厲異常。
“那宮祀絕從小又中了千焰毒,和那詛咒結合在一起,恐怕接下來也沒幾年可活了,那皇后又是個不能生的,只要將這消息散播出來,我倒是看聖武國的那些人慌不慌。”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笑容來。
白羽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哥是想要鼓動那些臣子,讓如今的皇上去納妃?”
白衍冷笑:“宮祀絕這個人我瞭解一些,他對任何人的興趣都不大,從小到大,他心裏唯一在乎的,應該也就只有那位皇后娘娘了。”
這一點,白羽沒有否決。
而對面的襄陽王卻突然接了一句,“他倒是和她娘一樣,是個癡情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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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霆表情無常,他如今已經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樣貌。
雖然他已經上了年紀,可是細看卻也能看得出年輕時候是何等風貌。
白衍低垂也眸子,“如今四象書之內,兵閣已經完全被我掌控,其餘除了棋閣之外,書閣和醫閣也有我的人。”
襄陽王點頭:“那就好,只要你師父不回來,看來四象書之內,沒人能夠給你造成麻煩。”
“呵呵,盈娘那女人雖然最受老東西喜歡和信任,可畢竟是個女人,行事作風優柔寡斷,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兩人閒聊片刻,外面突然有人闖進來稟報,“主子,剛剛得知消息,盈娘帶着幾位長老,投奔聖武國皇室了!”
“什麼?”
白衍頃刻間站了起來。
他氣的胸口微微起伏,聲音都跟着顫抖起來,“說,究竟是誰的主意?”
那傳信的人低下頭,“說是……總閣主,回來了!”
這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白衍耳中炸開。
那個失蹤了很久的老東西月明秋,居然回來了!
厲盈盈沒有帶什麼人,獨自等在鳳鳴宮門外。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屋子裏走出來一個身穿鳳袍,尊貴無雙的身影。
她見到晏南柯的瞬間,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來,立刻大步走到了晏南柯身邊。
“你這丫頭,幾日不見刮目相看,一下子都成了六宮之主了。”
晏南柯遣退宮女,一點兒架子沒有的含笑不語,親自給盈娘斟茶。
“這是上好的碧螺春,盈娘嚐嚐?”
盈娘一身紅色紗裙,將她的身段勾勒的婀娜多姿。
頭上帶着幾串珍珠步搖,顯得她臉頰越發白皙。
兩人對坐,盈娘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將四象書內部最新的情況和晏南柯說了一遍。
“現在差不多就這樣,兵閣是四象書中實力最強的,可是如今卻落在白衍手中,真是可惜了。”
晏南柯手指點了點桌面,她將那塊總閣主的令牌拿了出來。
“師父他老人傢什麼時候回來,即便是我帶着這塊令牌,恐怕那些兵閣長老也不會聽我的,也許只有他才能……”
盈娘忽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來。
她低下頭,彎腰湊到了晏南柯的耳邊。
“我偷偷跟你說個祕密,閣主回來了。”
晏南柯瞪大雙眼,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上輩子之所以沒死,還學了那麼多的技藝,全部都是師父傾囊所授。
她重生以來一直都在暗中打探師父的下落,可畢竟上一世見面時間在三年之後,如今的他,並不在江陽城內。
“她家老人家在哪兒?”
盈娘看她表情,瞬間有些迷惑了。
“你這丫頭怎麼了,見到閣主比見到親爹都着急?”
晏南柯聽到盈娘這麼形容,臉頰頓時一熱,有些尷尬。
可是她又沒有辦法解釋。
“當然着急,我要拜師學藝。”
想清楚以後,晏南柯眉眼之內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來。
對,她在這輩子,也要重新拜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