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則樰準備離開,顧夏忙追到門口,“商先生。”
他留步,回頭。
“你昨天是在哪裏看見明悅的?”
她想確認,她有沒有跑去找那些放貸的人。
“內環街,她突然暈倒在路上,剛好我的車就在那。”
顧夏點了點頭,“謝謝。”
商則樰看着她,總覺得眼前的女孩比起夏明悅而言,更加熟悉。
“方便問一下,夏小姐是出了什麼事?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們可以直接提。”
顧夏倒是沒想到,他這麼熱心腸。
但明悅的私事,她也不好同外人講,便敷衍說,“家裏出了點事。”
再多的,她也不方便再說,商則樰也沒再問,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他走到車邊,蕭助理臉色凝重的看着他,遞給他一份資料。
“商總,那個人被警方確認死亡了。”
商則樰皺眉,眼底掠過異色,“不是讓你們注意分寸?”
蕭助理:“那個人的底細查清楚了,確實是我們搞錯了,而且……”
他欲言又止,惹的商則樰疑惑,感覺不妙,“說。”
“他是夏小姐的父親,夏小姐昨天去警局確認了屍體。”
商則樰的下頜收緊,眸中掠過冷冽和震驚。
夏明悅的父親?
怎麼會這麼巧?
商則樰擰緊了眉頭,心頭掠過複雜的滋味兒。
他在車邊站了許久,握着門把的手,收緊,又鬆開,良久,急忙拆開資料,確認死者和夏明悅確實爲父女關係。
商則樰上了車,一路上,他一言不發。
腦海裏總是會浮現,她眼角落下的淚水,以及她那慘白的臉。
蕭助理坐在副駕駛,悄悄打量着他的表情,終究是沒忍住,說,“商總,我建議您不要再同夏小姐走太近了,如果她一旦發現,向警方彙報,咱們到時候無法離開江城。”
他們就沒辦法離境了。
“或者,我向董事長反應這邊的情況,申請早點回去,免得夜長夢多。”
商則樰不悅,“你只是我的助理,只需要做好我吩咐給你的事情,而不是你來教我怎麼做。”
蕭助理感受到一記殺意落在自己身上,只好閉嘴。
他相信,商則樰能分得清其中利害關係。
而他,只需要稍微的點一下即可。
***
醫院。
夏明悅捂着嘴咳嗽,擔憂的看向顧夏,“你快回去吧,我發燒了,萬一傳染給你,可就麻煩了。”.七
“再說了,醫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顧夏見她恨不得躲在被子裏,把手裏的蘋果削完,“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啊。”
她只是隨口一提,夏明悅眼中一閃,紅血絲浮現。
“是啊,我就剩下你了,除了你,沒有人會真的關心我。”
她又想起了父親的離世。
顧夏見狀,往她嘴裏塞了一塊蘋果,故意打趣,“以後我們老了,一起去養老院看小哥哥,多好啊。”
“養老院上哪裏要小哥哥。”
夏明悅無奈的笑了。
顧夏,“等我們60,那50歲的不都是小哥哥麼。”
夏明悅淺笑,顧夏又說,“我們兩個正好結伴去,聽說現在的養老院條件特別好。”
她儘量去分散夏明悅的注意力,可夏明悅還是催促她離開。
醫生來量了體溫,給她輸液,夏明悅同醫生說,“醫生,你快幫我勸勸她,她一個孕婦待在這,被我傳染怎麼辦。”
醫生看了看顧夏的肚子,“是啊,孕婦還是少待在這吧,對孩子不好。”
明悅:“聽見沒,醫生都說了。”
顧夏無奈,“行行行,我走,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她離開,可仍是不放心。
怕夏明悅再離開,又怕有人來找她的麻煩,索性請了一個保鏢站在病房外守着,又請了個可以照顧夏明悅的阿姨。
***
顧夏回到四合院,見何奶奶就站在門口徘徊。
“何奶奶,你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
若是知道何奶奶來了,她也能早點回來。
何芳手裏拎着喫的。
顧夏看了一眼,何芳急忙解釋,“這些都是我親自做的,絕對沒有毒。”?老太太說着就要打開盒子,親自喫一塊給顧夏看,顧夏忙制止,“何奶奶,我不是懷疑你。”
何芳嘆氣,“我倒不是怕你懷疑我,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上次送的桂花糕,幸虧你是沒喫,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顧夏開了門,讓何芳入屋。
她去燒水泡茶時,何芳也跟在後面,一直說,“夏,我這次來,還是替她跟你道歉。”
“她說了,已經知道錯了,等過幾日,我讓她親自來跟你道歉。”
“她真的已經特別悔恨了,昨天晚上被我趕出去,現在都沒敢回家。”
顧夏聽着,淺笑。
她遞給何奶奶一杯茶,“您真的把她趕出去了?”
“對啊,不信你去問我那孫女,我叫她滾出這個家,她一直道歉說錯了,哭的很傷心。”
何奶奶笑着,捧着熱茶,卻久久沒喝一口。
就像是在等着顧夏說什麼,又像是在觀察她的態度。
顧夏嘆氣,“何奶奶,鄭女士不用來跟我道歉。”
那種不走心的道歉,何必呢。
她根本不相信,那種人會真的知道悔改的。
“那怎麼行呢,她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互抵吧,若不是她把我佑到邊州,我也不能發現阮莎莎把我的設計賣了,不然等到翟氏發佈新品,也會牽扯出很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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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拉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不會跟她一般見識,那我就聯繫她?讓她回來?”
顧夏不想拆穿,笑着點點頭。
老太太撒謊,也不是惡意的。
其實她根本就不用來徵求她的意見,不管這位鄭女士是自己離開家,還是被趕出去,她要不要再回到何家,都和顧夏沒有太大的關係。
何奶奶來問她,是希望她的心裏能舒服一點。
何奶奶鬆了一口氣,“那行吧,我就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回來,免得她在外面也孤苦無依的,你是不知道,我這兒媳婦,外省人,在這無依無靠的,她既然喊我一聲媽,我就得爲人家負責啊。”
老太太想起鄭綺的家世,也覺得可憐,深感同情。
“那孩子從小就不容易,所以才養成了好強的性格,什麼都得爭個第一。”
何芳說着,突然想起什麼,“下週就輪到她的生日了,你看我,什麼都還沒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