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嗖嗖”地從他們頭頂和身側飛過，打在水泥牆壁和鋼筋上，迸濺出耀眼的火花和刺鼻的硝煙味。
有幾顆子彈甚至擦着他們的衣服掠過，帶起的勁風讓兩人頭皮發麻。
“媽的！這幫孫子是真下死手啊！”
沈知言一邊跑一邊罵，聲音因爲恐懼和劇烈運動而有些變調。
“廢話！不然叫追殺嗎？”
程立頭也不回，腳步飛快。
他們原本上來的樓梯口已經被密集的火力封鎖，回去的路顯然是行不通了。
程立目光迅速掃過四周，這棟未完工的建築內部結構複雜，到處都是赤果果露的鋼筋和堆積的建材。
他很快發現了一個通往下一層的預留洞口，旁邊還散落着幾塊厚實的木板。
“這邊！”
程立拉着沈知言，敏捷地穿過一片狼藉，來到洞口邊。
“跳下去？”
沈知言看着黑黢黢的洞口，下面至少有三四米高，頓時有些腿軟。
“不然等着被包餃子？”
程立沒好氣地說，他撿起一塊木板，斜搭在洞口邊緣，勉強形成一個簡陋的滑坡。
“我先下，你跟着！”
說完，程立毫不猶豫地抓住木板邊緣，身體一滑，穩穩地落在了下一層的地面上，一個翻滾卸去了大部分衝擊力。
沈知言見狀，也只能硬着頭皮學着程立的樣子滑了下去，落地時卻沒那麼瀟灑，一屁股墩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快走！”
程立拉起他，兩人繼續在昏暗的樓層裏穿梭，試圖找到離開這棟建築的出路。
然而，他們剛跑出沒多遠，程立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一凝，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沈知言也立刻緊張起來，屏住了呼吸。
寂靜中，幾道幾乎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從前方拐角處傳來，輕盈而富有節奏，與樓上那些保鏢雜亂的槍聲和叫喊聲截然不同。
“不對勁。”
程立低聲說道，眉頭緊鎖。
這些腳步聲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黑暗中潛伏的毒蛇。
話音剛落，三個穿着黑色緊身作戰服，臉上蒙着面罩，只露出冰冷雙眼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拐角處。
他們手中沒有那些保鏢使用的突擊步槍，而是握着閃爍着寒光的短刃和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那股子專業、冷酷的殺氣，讓程立和沈知言瞬間遍體生寒。
“我靠……”
沈知言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聲音都有些發乾，“這特嘛的……是專業的？”
程立心中也是一沉。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古明地心不輕易出手幫他解決這些麻煩了。
“原來是這樣……”
程立在心中自語，“這年頭，殺手都開始量產批發了嗎？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他想起古明地心那帶着些許無奈的眼神，還有她堅持要教導自己和沈知言防身術時的認真。
是啊，她古明地心再厲害，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這種專業的殺手，一旦盯上目標，就會像跗骨之蛆一樣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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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心小姐要我們學那些東西……”
程立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特嘛一個正經做生意的老闆，怎麼就混到天天被人拿槍指着腦袋，還要跟職業殺手玩捉迷藏的地步了？”
他瞥了一眼身旁同樣臉色難看的沈知言，心中吐槽歸吐槽，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他迅速從地上抄起一根半米多長的鋼筋，入手冰涼沉重，勉強算是個趁手的武器。
那三個黑衣殺手顯然也發現了他們，沒有任何廢話，如同三道鬼影般分散開來，呈扇形包抄過來。
他們的動作迅捷而無聲，配合默契，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媽的，程立，這次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沈知言絕望地喊了一聲，也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胡亂地抓在手裏。
“閉嘴！想活命就跟緊我！”
程立低喝一聲，眼神銳利地盯着逼近的殺手。
其中一個殺手速度最快，如同一頭獵豹般撲向程立，手中的短刃劃出一道淒厲的寒光，直刺程立的咽喉。
程立不退反進，猛地側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一擊。
同時，他手中的鋼筋如同毒蛇出洞，帶着呼嘯的風聲，狠狠地砸向對方持刀的手腕。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那個殺手發出一聲悶哼，手中的短刃脫手飛出，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着。
程立得勢不饒人，一個標準的肘擊狠狠撞在對方的肋下。
“噗！”
那殺手口中噴出一小口血沫，身體被打得橫飛出去，撞在旁邊的水泥柱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另外兩個殺手見同伴受創，眼中寒光更盛，一左一右同時攻向程立。
沈知言雖然嚇得腿肚子打轉，但看到程立如此勇猛，也知道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
他嗷地怪叫一聲，舉起手中的板磚，也顧不上什麼章法，朝着離他最近的那個殺手後腦勺就拍了過去。
“我操你特嘛的！”
那個殺手顯然沒把沈知言放在眼裏，注意力全在程立身上，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像軟腳蝦的傢伙居然敢主動攻擊。
他下意識地偏頭躲避，板磚擦着他的耳朵飛過，砸在了牆上，碎成了幾塊。
雖然沒砸中，但也成功地干擾了那個殺手的節奏，爲程立爭取了一瞬間的機會。
程立抓住這個空隙，身體猛地一矮，躲過了另一個殺手刺向他面門的短刀，同時右腿如同鞭子般掃出，狠狠地踢在了這個殺手的小腿迎面骨上。
“啊！”
那個殺手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就在這時，先前被程立打傷手腕的那個殺手，竟然掙扎着從腰間拔出了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對準了程立的後心。
“程立！小心！”
沈知言眼尖，驚恐地大叫起來。
程立瞳孔驟縮，想要轉身格擋已然來不及。
千鈞一髮之際，沈知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地撲了過去，用身體撞向那個持槍的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