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聽着程立的分析,心裏更涼了。
這哪裏是他們兩個人能搞定的?這簡直是找死!
“程立,要不咱們打道回府吧?這活兒真不是咱們能幹的。你看這陣仗,估計咱們還沒摸到牆邊,就得被打成篩子。”
沈知言的聲音有些發顫,這是他精神極度緊張的表現。
程立沒有搭理他,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份地圖——不是紙質的,而是古明地心提供的一個小型電子地圖,上面標註了青山桑住所的大致佈局和已知安保點。
他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着,眉頭微微皺起。
“看來得從側面或者後院想辦法……”
程立自言自語,完全沉浸在了對策的思考中。
“程立!”沈知言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聽我說!這太危險了!咱們……”
突然,程立猛地擡頭看向一個方向。
沈知言嚇了一跳,也跟着看過去。
在離青山桑住所不遠的一個街角,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下來了幾個人影。
藉着遠處街燈微弱的光芒,程立和沈知言勉強看清了那些人的輪廓。
他們穿着統一的黑色西裝,身形筆挺,氣勢不凡。
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裏似乎都提着某種箱子。
他們的目的地……似乎也是青山桑的家。
“媽的……”沈知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抱怨都忘了,“這是什麼情況?”
程立的眼神變得更加凝重。
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羣人看起來可不是普通的來客,更像是……同行?
或者,是和青山桑有約?
就在這時,商務車裏又下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出現,讓程立的心猛地一沉。
是葉飛龍。
“葉飛龍……怎麼會是葉飛龍?”
沈知言的聲音像是被卡住了一樣,透着難以置信的恐慌。
程立的眉頭擰得死死的。
葉飛龍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在夜下顯得格外挺拔,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裏透出的冷光,即使隔着十幾米,程立也能感受到。
“他們來做什麼?”
沈知言喃喃自語,嗓子眼發乾。
他知道葉飛龍是什麼樣的人,那絕對是豺狼虎豹一類,他們出現在這裏,絕對沒什麼好事。
而且,他們來的目的地竟然也是青山桑的家?
難道是同一波人?
還是說,他們和青山桑也有仇?
“不清楚,”程立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
“但肯定不是來喝茶的。那些箱子……”
“裏面裝的如果是武器,那今晚的事情恐怕要超出我們的預料了。”
沈知言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了。
媽的,這特嘛的是什麼情況?
本來以爲只是來處理一個老傢伙,頂多是硬闖一下,誰知道會半路殺出葉飛龍這尊瘟神!
這不就是撞槍口上了嗎?
“程立,要不……咱們先撤?這特嘛是葉飛龍啊!他的人手肯定不少,裝備也齊全。咱們就兩個人,萬一撞上……”
沈知言的精神已經開始出現不穩定的跡象,他開始忍不住低聲咒罵。
“這活兒他媽的簡直是送死!”
程立沒有理會沈知言的抱怨,他的腦子飛速運轉着。
葉飛龍的目標是青山桑,還是青山桑手裏的什麼東西?
他們帶着箱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如果讓葉飛龍捷足先登,那他們此行的目的很可能就泡湯了。
而且,一旦葉飛龍在這裏搞出什麼動靜,很可能就會引起更大的波瀾,到時候他們再想動手就難了。
“不行,不能等。”
程立突然開口。
沈知言一愣:“什麼不行?什麼不能等?”
程立轉過頭看向他,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但沈知言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種沉靜的氣場。
“葉飛龍既然來了,就說明今晚這裏肯定有大事要發生。如果他們先進去,把事情搞定,那我們來這裏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而且,被葉飛龍盯上的東西,肯定不簡單。與其讓他們得手,不如我們自己先拿下。”
“自己拿下?”沈知言差點跳起來。
“你瘋了吧?咱們怎麼拿?硬闖嗎?那不是找死嗎?!”
“不是硬闖,”程立搖了搖頭。
“他們來了,反而給我們創造了一個機會。葉飛龍的人到了門口,裏面的安保肯定會更加警惕,但他們的注意力很可能會被葉飛龍吸引。這時候,反而是我們下手的最佳時機。”
“什麼鬼邏輯?”
沈知言聽得一頭霧水,但程立的神情卻讓他知道,這傢伙不是在開玩笑。
程立沒有解釋太多,只是快速地用手指在電子地圖上比劃着。
“門口和正面的注意力會被葉飛龍吸引,側面和後院的防守可能會暫時鬆懈。我們從那個監控死角進去,然後沿着這條路線……避開已知的巡邏點。”
他語速很快,思路清晰,完全不像是在執行一項九死一生的任務,倒像是在安排一場普通的商業談判。
“可是……媽的,裏面還有其他保鏢啊!誰知道有多少!”
沈知言還是覺得腿肚子發抖,精神緊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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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擡眼看了一眼沈知言,眼裏沒有嘲諷,只有一種沉靜的壓力。
“沈知言,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沈清茹派你來,就是爲了處理這件事。你現在回去,怎麼跟她交代?”
提到沈清茹,沈知言的臉色變了變。
是啊,他這次出來,可不是爲了玩兒的。
大小姐讓他來,就是要看到結果。
雖然葉飛龍來了,讓情況變得棘手無比,但如果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他在大小姐面前豈不是成了徹頭徹尾的廢物?
媽的!沈知言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臉上卻勉強擠出一絲狠勁。
他看了看程立,又看了看遠處那輛黑色的商務車。葉飛龍的人已經開始往大門口移動了。
“行吧,程立,”
沈知言深吸一口氣。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你確定咱們能行?”
程立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轉身,目光在路邊掃視了一圈。
然後,他朝着旁邊一個被遺棄的建築工地走去。
沈知言雖然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但還是緊跟了上去。
來到工地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