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怎麼捂着,她的手都冰涼。
陸靳北看着她毫無反應,心口像被巨石壓着,喘不上氣。
濃稠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感官,彷彿整個屋子裏都充斥着死亡的氣息,讓他不得不去面對這樣的殘忍的事實!
陸靳北的手微顫,心也顫的厲害,悔恨和自責滿上心頭,他的眼眶裏佈滿了紅血絲。
都是他的錯!
他不應該如此武斷的認爲,她真的不會嫁…
他不應該這幾日都選擇性避開她要結婚的事情!
如果他早一點出現,早一點制止,她就不會變成這樣。
她的裙子上和牀單都是血,他無法去想象,她該有多痛,多絕望…
在她眼睜睜看着孩子離開,看着鮮血止不住的時候,她又有多害怕,可是他在哪?他又在做什麼?
他直到下飛機,纔去正視這個問題。
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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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不了她,也救不了孩子。
陸靳北覺得心口一陣拉扯的疼,他緊緊抓着她的手,一開口,脣微顫,聲明也沙啞,“對不起…”
“都是我自以爲是,我以爲這樣能保護你,我以爲你不跟我在一起就能安全,可我還是讓你出事了。”
“丫頭,你醒醒好麼?只要你醒來,我可以答應你一切的事情。”
“你跟我鬧着玩的是不是,你醒醒,跟我說句話…”
“你知道我這些天去哪裏了嗎?你說過,等孩子長大了,想帶他去濱海傳奇遊樂場,我在跟他們談合作,但是中途出了差錯,但是我已經搞定了,以後你就是濱海傳奇最大的股東。”
“他們會在江城開最大的遊樂場,你想跟孩子怎麼玩都可以。”
他說着,觀察她的反應。
可是,她沒有半點回應,就好像永遠也聽不見他說話了。
她不會再生氣,也不會再對他冷言冷語。
看着她蒼白的臉,陸靳北的心裏慌的更厲害。
他垂下眼,不敢再去看她。
“丫頭,我錯了,你別離開我。”
他深吸一口氣,想緩緩此刻心裏的窒息,可巨大的悲傷席捲而來,幾乎要淹沒打垮他。
他從不認爲自己是感性而容易被打倒的人。
哪怕是父母出事的時候,他也只是紅了雙眼,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的選擇最快速度去接受那個事實。
可現在,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她明明還好好的,爲什麼他就是來晚了一步!
他若是昨天能回來,他若是能察覺她在翟若凌身邊會更危險,他早該用各種辦法將她帶走!
可此刻,他除了悔恨,他能做什麼?
他低着頭,眼淚直直掉落下來。
陸靳北自責,“我應該早一點帶你離開的,我應該把你留在身邊保護好你,都是我太固執,我自以爲是這樣是爲了你好,我以爲我能夠保持永遠的理智。”
“你知道我看見你牽着翟若凌的手上了車,你爲他穿了嫁裝,我心裏有多難受,我竟然到那一刻才明白,我根本做不到完全的理智,什麼只要你過的好,你嫁給對你好的人就行,這些都是屁話,我做不到。”
“我明知道自己貿然來婚禮把你帶走,可能會面臨什麼,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我沒想到,我還是來晚了,老天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
在他決定要過來搶新娘的時候,他知道,接下來會面臨怎麼樣的輿論風波,背後算計。
可他顧不上這些…
那一刻,他只想把她帶走,她不願意就直接綁走!
陸靳北心裏像是被掏空了!
他不想去追究任何人,也不想去報復任何人,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他做的一切,都只是要她平安而已!
陸靳北握緊了她的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可就在此時。
“你說的,是真的嗎?”
陸靳北渾身一怔!
他擡眸看去,看見顧夏正看着他。
她眼睛裏閃爍着期待,欣喜,和感動,還有一些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他說的這些,她根本不會相信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她也從未見過,他這麼難過,甚至是…
顧夏看向他下巴處彙集的一滴淚,他的眼瞼處也是溼的。
他哭了?
陸靳北微微怔住,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醫生不是都下了結論?
而且,這麼多血…
顧夏見他怔住的樣子,知道自己應該能騙過很多人。
其實,醫生跟她也是事先竄通好了,演戲給那些人看的。
這場戲,是她跟翟若凌早就達成一致的想法,他們配合演戲,連夏明悅都不知道這只是一齣戲,所以在剛纔,明悅纔會那麼傷心,
顧夏也沒有料到,陸靳北會突然出現。
他完全是她計劃之外的…
他不僅出現,還跟她說了這樣一番話。
顧夏把手抽回,“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現在也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不過,你不用這麼難過,我沒死,寶寶也沒事。”
“所以,一切都是你跟翟若凌安排的?”
“嗯。”
陸靳北微微皺眉。
到底還是他輸了,輸在沉不住氣。
他打心裏認爲她們的婚禮有問題,可是,看着她真的跟他上了婚車,他就沉不住氣了。
陸靳北的心情終於得到一些緩解,看着她撐着身子坐起來,又能活靈活現的在他面前,他心裏動容,一把將她抱住。
顧夏微怔,心頭有觸動。
他抱的很緊,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誰也無法理解。
他真的感謝這就是一場戲…
不然,剩下來的日子,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熬過去。
陸靳北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她是真的還活着,他心才真的踏實下來。
顧夏由起初的微愣,也變的動容。
直到他報的太緊,緊到她有點難受,顧夏這才推了推他,“你抱太緊,我難受。”
陸靳北鬆手,又緊張看她,“哪裏不舒服?怎麼難受?”
“是你抱太緊了。”
他抱歉,卻又緊緊拉着她的手,見她裙子上的血,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這些血是?”
顧夏看了眼那些血跡,是有點觸目驚心。“是動物的血…”
“翟若凌也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