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柯不曾想一道聖旨召來了不少人。
呂侯爺被人看押着跪在正中間,旁邊跪着大哥和大嫂。
雖然對這情況早有預料,可晏南柯依舊狠狠怒視了呂侯爺一眼,這才道:“大哥大嫂,你們二人平身。”
晏時玉站起來,想要攙扶呂明珠也起身。
呂明珠卻紅着眼眶道:“還請娘娘饒命。”
雖說兩人有些私交,可今時不同往日,晏南柯是堂堂皇后六宮之主。
而她,不過是臣婦罷了。
晏南柯揉了揉額頭,“你先起來,我又沒說要殺他。”
呂明珠愣住。
隨後她臉上的表情滿是感激。
她不是那般不識時務的人,爲了父親求情,也只是儘自己身爲女兒的孝道。
哪怕他犯下天大的過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
晏南柯見她起身,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問呂侯爺:“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本宮和皇上,爲何召見你來。”
呂侯爺不敢反駁,“老臣惶恐。”
“我看,你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自己沾着一點兒皇親國戚的身份爲所欲爲。”
“娘娘言重了,老臣怎敢如此,當初做的那些錯事是老臣糊塗,老臣早就已經知道錯了!”
呂侯爺一個勁兒的磕頭。
因爲用力,很快額頭紅了一片。
爲了表達誠意,他也夠拼了。
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犯一下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個弄不好,不光是他自己的命,整個侯府都會因此覆滅。
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呂明珠的身上。
晏南柯臉色冰冷,“如果不是嫂嫂的緣故,本宮現在就應該讓皇上將你們一家滿門抄斬。”
呂明珠抿了抿脣角。
她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爲家族的希望。
呂侯爺感激不盡,“多謝娘娘,多謝皇上開恩!”
![]() |
![]() |
晏南柯並沒有打算放過他:“雖說死罪可免,不過活罪難逃。”
她看着呂明珠:“大嫂,本宮按照規矩懲處侯府,你意下如何?”
這種時候,呂明珠又如何敢得寸進尺。
她連忙道:“一切憑娘娘做主。”
晏南柯轉過頭,目光落在呂侯爺身上:“那就將呂侯爺重杖五十,侯府所有人流放,以儆效尤。”
呂侯爺聞言,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雖說白撿了一條命,可是這一套刑罰下來,恐怕他人也要沒了八成。
“皇后娘娘,求娘娘寬厚……”
“怎麼,本宮饒你一命,你還覺得虧了?”
呂侯爺面色一變:“老臣年紀大了,五十板子下去恐怕就要一命嗚呼了啊……”
晏南柯挑眉:“不打打怎麼知道?”
呂侯:“……”
他看出來了,這女人就是想要他死。
而且對方已經退步,沒有直接下死命令,哪怕是呂明珠再求情也沒了藉口。
眼見着第一個保命的法子失敗,呂侯爺仔細想了想,忽然開口道:“只要娘娘能夠放老臣一條生路,老臣就幫您抓住銀環蛇背後的幕後黑手……”
宮祀絕幽幽開口:“你果然參與其中。”
他用的是陳述。
顯然對呂侯爺所言早有預料。
呂侯爺怔怔的看着剛剛突然說話的帝王,一雙眸子裏多了幾分驚懼之色。
像是自己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樣。
“說,你們是如何合作的?”
呂侯爺頭皮發麻,“老臣也是沒辦法。”
呂明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
呂侯爺知道想要活命,他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擡起頭看着呂明珠的態度也冷了些:“爹養你這麼多年,你卻連爹的這條命都保不住,以後還是別叫我爹了。”
呂明珠渾身冰冷,她本來就身子骨虛弱,再加上經過前段時間的折磨,又備受打擊,直接暈了過去。
晏時玉連忙將她抱了起來。
“皇上,臣先行告退。”
宮祀絕頷首,並沒有阻止他離開。
晏南柯吩咐宮女幫忙,帶路在宮裏找間宮殿供呂明珠休息。
這纔再次將視線落在呂侯爺身上。
這一試探之下,居然還能在他身上扒出這麼一個祕密。
呂侯爺沒有因爲自己女兒的離開而影響心緒。
原本的僥倖心理也被他壓制了下來,“交給我蛇的那個人,要老臣親自護送帶着兩個人質,前往城外的青竹林放人,而他會將銀環蛇放在固定的一處地方等待交易完成,由老臣告知。”
晏南柯道:“交易地點確實是青竹林,你說的沒錯。”
這樣看來,缺少的那一環就被呂侯爺給補上了。
那字條上面寫了時間地點,交易的要求,卻沒有告訴他們對方要給他們的銀環蛇放在何處。
只是說了,他們放人之時,就會有人告訴他們地址,到那時候再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原來這個人就是呂侯爺。
宮祀絕反問:“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殺了你?”
呂侯爺擡起頭道,“娘娘想必不論如何也會留下我一條命,不管娘娘覺得老臣卑鄙也好,心狠也罷,想必您都不想晏家家宅不寧,只要您放我一條生路,老臣肯定竭盡全力幫忙。”
晏南柯垂眸:“你倒是瞭解本宮。”
這輩子家人就是晏南柯最重要的人。
呂明珠是她大嫂,也是她侄子的親生母親,是晏家一份子,只要她不做出危害晏家之事,她就會護着她。
“說吧,你打算怎麼幫忙?”
“只要老臣提前將線索告知,自然能夠破解對方的設計,而明天就到了時限,只要您點頭,今天老臣就帶着您去那地點抓人。”
“成交。”
晏南柯也沒廢話,“本宮會安排人馬,隨你一起去捉拿賊人。”
這件事比較重要,交給旁人晏南柯不放心,宮祀絕親自點了青竹帶隊去辦。
如今她和宮祀絕已經成了一國之主,凡事能不親自出馬,就不出去。
畢竟她現如今可是身懷六甲的孕婦,這一出門可是牽扯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這邊處理銀環蛇一事,另外一邊宮祀絕也暗中派人盯着晏崇,好在對方相當老實,並沒有任何異動。
然而第二天晌午剛過,青竹帶去的那些暗衛突然有人傳回消息。
那暗衛面色凝重,臉色難看至極,他單膝跪地聲音沙啞的稟報道:“皇上,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