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嘗不想,能多活幾年。
這樣,他就能把這些年漏掉的父愛都補給顧夏。
可是,他很明白自己的身體,可能真的撐不了多久。
他甚至害怕,自己都等不到小外孫出世。
顧演武眼中有沒落,但不想讓顧夏看出來,便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定配合醫生的治療,好好養病,我最近感覺好多了,好像真的在好轉。”
他說着,還拍了拍胳膊,“你看我,最近早上起來運動了一下,好像都長肌肉了。”
顧夏笑着,不拆穿。
他的情況,醫生每天都有跟她彙報。
他每天晚上都疼的無法入睡,眼眶下有着很重的陰影,爲了硬撐下去,他就死死咬着枕頭。
顧夏都不太敢在他發病的時候出現,怕他爲了忍住不讓她看見,而更加的難受!
所以,她都會避開這段時間,等他精神不錯,纔出現。
她只是淺笑着,心裏卻酸溜溜的。
經歷夏叔和何奶奶的離世,她才明白,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如果不好好珍惜身邊人,不珍惜相處的每一秒,可能留下的都是遺憾,就如夏明悅此刻,心中一定滿是遺憾。
顧夏陪着他走了一會,突然,看見一個小朋友拿着冰激凌在喫。
顧演武眼巴巴的看着。
他其實很久沒有喫過正常的東西了,所有飯菜都是按照醫院指定的標準,而且他多數也喫不下,吃了也會吐出來。
所以維持他的生命體能的,基本都靠輸液。
顧夏見他看着,“你想喫?”
“算了,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喫這些做什麼。”
“想喫就買啊。”顧夏說。
顧演武意外,“你同意讓我喫?”
這些東西,他是堅決不能喫的。
醫生也監督着,讓他不準碰這些。
所以,他以爲,顧夏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或者是生氣的指責他!
顧夏笑了笑,“你在這坐着,我去買。”
“好!”顧演武揚起嘴角,特別高興,就像是獲得了獎勵的小朋友。
顧夏速去速回,買的兩根雪糕。
醫生說:他的身體越來越糟糕。
如果這真的是他想要喫的,爲什麼不滿足他一下呢。
何必在最後的日子裏,只留下痛苦。
顧演武開心的舔了一口雪糕,跟顧夏並排坐着喫。
一旦有護士走過,顧演武就緊張的藏在身後,還拉着顧夏的手一起藏在後面。
等護士和醫生走過去了,兩人才又偷偷喫一口,隨即相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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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的葬禮辦的特別倉促。
何景瑞沉浸在悲痛裏,所有事情都由妻子去完成。
葬禮這天,大家都前去哀悼。
顧夏也去了!
翟若凌跟她一起,兩人均穿着黑色的衣服,葬禮上哭聲一片。
由於何奶奶德高望重,前來哀悼的人都特別難過,且不能接受這麼突然的消息。
顧夏上前,準備鞠躬。
鄭綺突然說,“你來做什麼!”
“你這個殺人兇手,到底有什麼顏面來這裏?”
鄭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大家訝異的看向顧夏。
翟若凌:“警察已經排除了顧夏的嫌疑,你再這樣惡意污衊,我可不會看在何奶奶的面子上,放過你。”
何景瑞聽見這番話,上前將鄭綺拉到身後,叮囑,“別亂說話。”?“我亂說什麼了,就是她在家裏招來兩只狗,不然她爲什麼躲在臥室裏,爲什麼那麼巧,媽出事的時候,她不在客廳。”
鄭綺含淚指責,一臉悲痛。
隨即,看向棺材裏的人,眼淚涌出來,“我媽被咬的這麼慘,身上到處都是傷,她死的太慘了。”
她這一哭,大家都很悲傷,眼淚也跟着涌出來。
可隨之而來的,也有憤怒。
老太太突然被狗咬死,這事情確實是存在很大的蹊蹺。
而顧夏,毫髮無傷,又在出事的時候待在臥室裏,更是讓人覺得憤怒。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那日在宴會上出現的那些人也開始唏噓,“何姐那麼喜歡她,真沒想到是這種人啊。”
“是啊,那天在何家,我看何姐對她比對鄭綺還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竟這麼心狠手辣。”
“何姐死的太慘了。”
大家都在議論。
顧夏則非常平靜的看着鄭綺。.七
她的冷靜,讓鄭綺的心底莫名有點慌亂。
顧夏:“既然你偏要往我身上潑髒水,那就讓大家都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吧。”
鄭綺皺眉,“你這人說話還真好笑,我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
“未必吧,恐怕連你先生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顧夏眼眶微紅。
她本不想在何奶奶的葬禮上把事情鬧大的。
她希望何奶奶能夠好好的離開。
可無奈,鄭綺偏要揪着此事不放。
何景瑞皺眉,“顧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顧夏冷笑,看向鄭綺,“我想問,鄭女士,你前幾日是去了狗舍,買了兩只特別兇狠的杜賓犬吧。”
鄭綺冷笑一聲,“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去過那種地方,你該不是想把責任推給我吧,這裏面躺着的人是對我有知遇之恩的婆婆,我怎麼可能這樣對她。”
鄭綺特別的理直氣壯!
顧夏覺得嘲諷,“你還知道有知遇之恩呢,大家都覺得你不可能,只有我知道,你爲了得到何奶奶的京繡第一人的位置,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顧夏捏緊了拳頭,“你知道嗎?何奶奶那天來找我,說你的生日快到了,讓我幫你選一樣生日禮物,後來,她決定在你生日的時候告訴你,會把這個位置和一切都交給你,就當做禮物送給你。”
“可是,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顧夏覺得心寒,她多不願在此時揭穿鄭綺的行爲。
如果何奶奶能夠知道這一切的真相,該有多心寒。
鄭綺的臉色微變,眼中閃動,“你胡說什麼,顧夏,你別在這誣陷我,我什麼都沒做。”
何景瑞也板着臉,“顧夏!我念在你跟我母親有交情,她對你也非常看重,纔不與你計較這些,你不要在這裏信口雌黃,今天是老人的葬禮,你說這些話,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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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再懼怕翟氏,也不能任由人在今天這個時候,當着衆人的面,這樣詆譭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