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軍如潮水一樣席捲而來。
地面好像都隨着那些黑閻軍的腳步不停顫抖顫慄。
晏南柯微微睜大雙眼。
她啞聲道:“我可沒召來這麼多人馬。”
她剛剛放出去的那一枚信號彈,是用來調動中樓殺手的。
爲了以防萬一,晏南柯早就安排自己手下招攬過來的那些高手駐守在附近。
雖然只有幾百人,實力卻絕對不弱,至少比那些突然出現,襲擊過來的黑衣人強得多。
只是,她的那些人還沒有派的上用場,黑閻軍就已經大軍壓境,將一切禍患解決了。
宮祀絕站在她身側,笑着彎了彎眸子。
“一力降十會,他們怕了。”
幾百人面對幾萬大軍的圍攻。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投降。
雖然因爲沒能打成這場架,但是對方束手就擒,也算是減少了他們的損失。
回去的路上相當安全。
那幾個被綁起來的老臣面色鐵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因爲禮部尚書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多大軍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爲何在之前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這……太可怕了。
而且,那些黑閻軍身上的氣勢,與普通將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不同,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馬車比較少,那三人被綁起來隨便塞進一輛車內。
另外兩人躺在馬車裏面的木板上,喉嚨滾動,嚥了咽口水。
“大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兵……”
禮部尚書聲音嘶啞:“這我哪裏知道……”
“這和密信上得到的線索不一樣呀,咱們是不是被騙了?”
“不可能,你們兩個閉嘴,王爺一定會救咱們出去的。”
三人噤了聲。
可是恐懼和惶然的感覺,卻沒有丁點的減少。
金鑾殿中,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坐在龍椅上,金碧輝煌的大殿充斥着威嚴肅穆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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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太監宣讀完聖旨之後,授璽之後,滿堂文武高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聲音像是沉浸着浩瀚龍威,隨着鐘聲越發悠揚,記錄着聖武國在此時此刻,已經改朝換代。
宮祀絕順理成章的登基稱帝,無人能阻。
雖說沒有親自出手,可宮祀絕依舊將身邊最得力的暗衛派出去接應晏時清等人。
再加上城外也駐紮着不少黑閻軍,晏南柯原本懸在嗓子眼的心臟也終於落了地。
登基大典從早上忙到晚上才正式結束。
宮祀絕安排好了一切瑣事之後,特意抽出一點兒時間陪晏南柯守着城外傳來的訊息。
好在天剛黑下來沒多久,飛鴿傳書提到了晏時清已經安全歸來。
宮祀絕這位新帝,親自帶着禁衛軍出宮開城相迎。
晏南柯坐在馬車裏,偷偷掀開簾子看向城門,沒過多久,一行人影越來越近。
火把將夜色照亮,劃開了一道光影。
爲首的,騎在高大駿馬背上的男人年輕俊美,身材挺拔,眉眼輪廓自帶一種凌厲英氣。
五官眉眼都和年輕時候的晏大將軍極爲相似。
他雙手抓着繮繩,加快了腳程來到城門前。
晏南柯立刻下了馬車,走到最前方,站在了宮祀絕的身邊。
時隔數月,如今再次見到晏時清,晏南柯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年輕男人翻身下馬,帶着身後不少手下立刻給宮祀絕跪拜行禮。
“末將拜見皇上。”
他顯然得到了不少消息,見到面前這個熟悉的人成爲帝王,臉上沒有任何異色。
禮數不可廢,雖說晏老夫人等人無需行禮,但是晏時清卻不能那樣做。
宮祀絕輕輕頷首,“平身。”
他聲音清冷,一如既往透着幾分淡漠和涼薄的音色。
晏南柯卻是笑了起來,“二哥,別來無恙。”
聽到熟悉的聲音,晏時清站起身看了過去。
見到亭亭玉立的女子,穿着一身輕便灑脫的長裙站在宮祀絕的身側,沒有絲毫違和。
晏時清抿了抿脣角,哪怕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可是得知這結果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震驚的。
“南柯……”
當初離開晏家的時候,他與晏南柯的關係並不算親近。
再加上有林雨凝在從中挑撥,因此曾經的他對晏南柯的態度也算不上熱切。
只不過前往邊關這麼久,他的心性已然和從前判若兩人,不再拘泥於後院中的那些小局面。
因此,神情有些冷厲的年輕男人同樣揚了揚脣角,臉上的眉目棱角都變得柔和了起來:“別來無恙。”
晏南柯見他態度自然,原本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
如今的晏家固若金湯,她一點兒也不想再出現什麼意外。
只有一家人的心在一起,才能讓這個家族欣欣向榮,而不是一味的勾心鬥角,爭來爭去。
“二哥在邊關過的還好嗎,爹有沒有難爲你?”
聽到她打開了話匣子,開了這麼一個頭,原本還有些緊繃的面頰瞬間舒展。
晏時清拋卻了一開始的拘謹,也有了說不完的話題。
“怎麼可能不爲難,爹下手太狠了,我剛過去沒多久,就要跟着他手下的那些高手陪練,每天被打的鼻青臉腫……”
晏南柯忍俊不禁,“看來爹對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呀!”
晏時清和她並肩走着,聽她提到這句話,面色更加柔和。
“小時候……”
整個晏家的男孩兒,就他繼承了晏大將軍的武術功底,能夠接下他的衣鉢。
可是在小時候,晏南柯纔是這方面真正的天縱奇才,不管什麼武功招式,都是一學就會。
“那時候我以爲爹就寵你,二哥心裏嫉妒的要命,現在想起來,還不是怪我太笨了,連你這丫頭都比不過。”
下意識的伸出手,就要去揉一揉面前這丫頭柔軟的長髮。
思及過往,他才發現自己錯過的太多了。
可是他好像感覺到周圍的氣壓突然發生變化,一道滿含不悅和冷意的目光在背後盯着他。
晏時清訕訕的將手收回來,只不過脣角的笑意卻更濃了一些,驅散了他眉眼之間的冷意。
宮祀絕也拒絕了乘坐馬車轎子,默默跟在晏南柯身後,並沒有打擾兩兄妹說話。
只是這安靜的氣氛還沒持續片刻,旁邊忽然有人掙扎着要從禁軍的防線中衝出來。
“晏將軍,我們要求見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