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坦坦蕩蕩告訴我,權衡利弊之後,你要選擇更適合成爲你妻子的歐陽若,而放棄我,我還能覺得你像個男人。”
她眼眶微紅,卻盡是鄙夷。
“可你在離婚之後,對我糾纏不清,拋除感情又多次表現出在意,對你而言,感情到底是什麼,它就這麼不值錢嗎?被你排在你生命中最後一位?”
“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讓我特別看不起你。”
她字字誅心,恨不能尖銳如刀,直接刺穿他胸膛,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心。
陸靳北雙目瞳孔微縮,嘴角動了動,卻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彷彿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成了辯解。
對視她眼中的譏諷和鄙夷,陸靳北的喉嚨裏蔓延出一股血腥味。
明明他早就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不能被她理解
他也深知,自己可以不在乎。
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也就足矣。
可是……
這一刻內心深處的慌亂和想要解釋的心情,又算什麼。
陸靳北垂下眼簾,“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
“對啊!你我本就不相干了,不要再管我的閒事!”
她咬牙說着最後兩個字,眼中多了一抹決絕。
病房內的氣氛很沉重。
他站在這,覺得自己極爲多餘。
偏偏她還要說,“翟若凌就不同啊,他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能陪在我身邊。”
“所以,我答應嫁給他,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陸靳北鎖緊了眉頭,冷眸看向翟若凌
那一記眼神,飽含太多情緒。
“小陸總,你不是要走嗎?慢走不送。”
顧夏說着,不再看他,而是對翟若凌一笑,“你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翟若凌看着她微微閃着的淚光,一時間心情複雜。
他勉強的勾起嘴角,虛弱道,“我沒事。”
陸靳北實在無法看着她對翟若凌噓寒問暖,邁步就走。
他離開後,顧夏雖沒有回頭去看,眼底卻漸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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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只是細微變化,卻全都看在翟若凌的眼裏。
“你爲什麼要突然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好奇的看着她。
縱使之前,顧夏對陸靳北的態度也並不好,卻不曾如此決絕。
今天,她卻說的這麼嚴重。
甚至把瞧不起這樣的字眼,用在陸靳北身上。
顧夏苦澀一笑,“早點結束,不好麼。”
“你若不想說,我不會逼你,陸靳北這人也確實欠罵,都要訂婚了,還來管你的事。”
如此若即若離的關係,最爲折磨人。
顧夏淺笑,轉移話題,“我們兩短期內都得在邊州了,你這傷短期內也無法轉院,我也還沒消除嫌疑,不能離開這裏。”
他一臉無所謂,“那我就當在這度假,反正有你陪我。”?顧夏笑了,眼底卻沒有光彩。
她藉口去找醫生問問他的情況,走出病房,則是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心裏五味雜陳。
適才在車裏,她有要事需聯繫夏明悅。
於是,藉着他的手機,準備給夏明悅打個電話。
就在她準備撥號碼時,有人發信息來,她不小心點到,屏幕就自動跳到了微信頁面,是歐陽若發來的照片,屬於他們兩個的訂婚照。
那張照片就像是一巴掌,一下打醒了她。
她這纔想起,坐在自己身側這個男人,隨着日子一天天推近,他與歐陽若的訂婚宴就在下週要舉行了。
歐陽若給他發照片,是想讓他選一張。
他有時間陪着歐陽若去照相,說明,他從未想過要取消訂婚。
那他這些日子,對她的關心,送的早餐,到底都算什麼?
她心裏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憑什麼他可以這樣若即若離的對她?
憑什麼他又可以一邊對她好,一邊要跟別的女人結婚?
所以,她說了那些狠話。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給他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他不是不相信,她會嫁給翟若凌嗎?
那她就讓他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做到!
顧夏眼眶微紅,卻沒有落下一滴淚。
爲這樣的感情落淚,根本不值得。
病房內。
翟若凌躺在病牀上,看向門口。
聽見經過的護士說,“翟太太,你別太難過,你先生已經沒事了,慢慢修養就能好起來,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的。”
這個傻丫頭,爲一個渣男這麼傷心,值得麼。
天底下好男人這麼多,比如他。
***
醫院外。
車停着,陸靳北沉默的坐了良久。
回想起她每一句話,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她心中,如此不堪。
他心底窒悶,又像是被人悶悶打了幾拳頭。
突然,手機響起。
他拿起,是陳放打來的。
這個時間,應該是對好合同了。
他接通,那頭陳放卻焦急道,“陸總,出事了,MR集團出了比我們高的價格,跟濱海傳奇遊樂場簽約了。”
陸靳北:“……”
他擰眉,“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而且,MR出的價格就壓過我們一點點,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你先去了解,等我回來再說。”
他掛了電話,吩咐司機,“回江城。”
****
既在邊州,顧夏就聯繫了邊州布料廠的廠長。
廠長一聽是翟氏的設計師,熱情招待,讓人端茶倒水,恨不得將辦公室所有上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待她。
顧夏見他熱情過了頭,也有些疑惑。
她只是一個小小設計師,又不是多有權利之人,廠長的熱情似乎過了頭。
廠長招呼員工:“你去外面,買點新鮮的水果,切好了拿來,動作快點。”
顧夏忙制止,“陳廠長,你不用這麼客氣,我也吃不了那些,我們談正事吧。”
廠長:“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您是貴人,是恩人,我必須照顧好你。”
“恩人?”
“對啊,您這訂單合同,就是救我們於水火之間,能不是恩人嗎?”廠長就差感動的淚流滿面。
“可你們的蔣經理說,你們有更好的合作公司啊?”
廠長有些慚愧,“原先是有一家公司想跟我們合作,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取消合作了,雖然市面上要訂這款布料的客戶也多,但都是零散的,若是能跟翟氏這樣的大公司合作,我們廠才能週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