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古明地心自己已經做了決定呢？
如果她覺得這是唯一的出路，或者她已經筋疲力盡，只想擺脫這一切呢？
她剛纔說的那些話，字裏行間都透露着一種“我已經受夠了”的疲憊。
左右爲難之下，程立的腦子飛速運轉，各種可能性在他腦中排列組合。
用強？不可能，古明地心是頂級的殺手，真動起手來，這裏誰是她對手？
利佑？她想要什麼？錢？她不缺。地位？
她是農業領頭人。
感情？她是個女同，而且似乎……對他老婆有點意思？
咳，跑題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程立突然腦子一抽。
一個有些荒謬，卻又似乎能打破僵局的念頭冒了出來。
如果她無法擺脫“無影”的身份，除非有人能幫她分擔呢？
如果她是因爲這個身份帶來的痛苦和孤獨，想要徹底切割。
那有沒有一種方式，可以既不放棄這份力量，又能讓她稍微喘口氣？
一個念頭閃過，脫口而出。
“你來教我成爲殺手吧。”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了。
旁邊的沈清茹本來還在皺眉思考古明地心話裏的深意，聽到程立這話，直接一個白眼差點翻到天上。
沈知言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認識的程立，玩的是陽謀詭計，是商業帝國裏翻雲覆雨的手腕。
是能把人賣了對方還樂呵呵給他數錢的本事。
殺手？這玩意兒聽着就血糊糊的，跟他程總八竿子打不着啊！
古明地心聞言，臉上一驚。
她原本帶着苦澀的微笑，在聽到程立這句話的瞬間，徹底僵住了。
眼底的失落和疲憊被一種極度的錯愕取代。
她那雙眼睛睜大了些許，像是完全沒想到程立會說出這種話。
下一刻，她終於笑起來了。
這笑容，和之前那苦澀、疲憊的笑容截然不同。
這是發自內心的，帶着驚喜、甚至還有興奮的笑容。
她看着程立，眼神亮得驚人。
“程立……君”
古明地心站起身，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到程立面前。
“你確定嗎？”
她又問了一遍，聲音帶着佑惑。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哦。”
程立擡頭看着她，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
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的餘地。
而且他剛纔那一抽，也不是全無根據。
學習“無影”的技巧，也許能讓他更好地保護自己和家人，也能更直接地對付敵人。
再說了，古明地心願意教，說明她至少沒有立刻拒絕這份聯繫，甚至可能看到了新的可能。
“確定。”程立點頭。
古明地心的笑容更盛了，像一朵盛開的紅色楓葉。
“呵呵……”
她低低地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拍了拍程立的肩膀。
“一言爲定哦！”
“一言爲定。”
程立迴應道。
終於，一旁的沈清茹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腦子裏像裝了臺高速運轉的機器，瞬間蹦出了無數個念頭。
程立這是想幹嘛？學會了殺手的本事，翅膀硬了，要徹底甩開她這個自己了？
以前程立還有商業上的軟肋，有對付不了的陰暗面需要她來幫忙。
現在他自己要掌握這種極致的手段？
那她還有什麼價值？只剩下“前妻”和“死對頭”的身份？這些身份對他來說，恐怕連累贅都算不上，頂多是讓人膈應的存在。
不行！絕對不行！
沈清茹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帶着一種混雜了憤怒、猜疑和不甘的光芒。
她絕不允許程立再進一步脫離她的掌控，絕不允許他變得如此強大到可以完全無視她。
他想學？可以！那她也要學！
她要比他學得更快，更狠，更絕！她要讓他知道，他永遠也甩不開她！
思及此處，沈清茹想也沒想，一把拽住旁邊還在發愣的沈知言的胳膊。
沈知言冷不丁被她拉了一把，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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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你這是幹嘛？”
沈知言一臉懵逼地看着沈清茹。
沈清茹沒理他，腳下生風，拽着沈知言就直奔古明地心而去。
“古明地心！”
沈清茹直接打斷了古明地心和程立之間的對視。
古明地心正看着程立，眼中閃爍着興趣的光芒。
聽到沈清茹的聲音，她微微側頭，看到了沈清茹那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以及被她拽得踉踉蹌蹌的沈知言。
“沈小姐？”古明地心輕聲說道。
沈清茹拽着沈知言，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就已經站在了古明地心面前。
沈知言被拉得有些站不穩，臉上寫滿了抗拒，像是被逼着要去見家長的小孩。
“程立要學殺手，我也要學！”
沈清茹昂着頭，直視古明地心。
沈知言聽到這話，徹底傻眼了。
他看看沈清茹，又看看程立，再看看古明地心，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程立要學殺手已經夠離譜了，怎麼大小姐也要跟着瞎摻和？！
這可是殺手啊，不是學烹飪或者插花，這可是要命的買賣！
“大小姐，你冷靜點……”
沈知言試圖勸說，但沈清茹根本不聽。
“閉嘴！”沈清茹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對古明地心說。
“你不是說‘無影’的身份讓你太累了嗎？一個人承擔不了？沒關係，我來幫你分擔！”
她這話與其說是對古明地心說的，不如說是說給程立聽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想甩開我？沒門！
你承擔不了的，我來！你以爲你能變強擺脫我？做夢！
程立站在一旁，看着沈清茹這突如其來的反應。
他當然知道沈清茹在想什麼，她這副急切地想要跟上自己步伐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只炸毛的貓，既可氣又有點……有趣。
他並沒有阻止，只是抱臂看着，等着古明地心的反應。
古明地心看着沈清茹，又看了一眼旁邊一臉生無可戀的沈知言，最後目光落在程立身上。
她眼中的玩味更深了，像是看到了什麼非常好玩的事情。
“哦？”古明地心拖長了音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