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外,十幾輛車將倉庫團團包圍。
雲杉一下車就要往裏衝,卻被一雙冷白的手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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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冷靜。”銀月擋在他的面前,黑髮被夜風輕輕撩起,擦過她冷厲的眉眼,“危險。”
雲杉失神了一瞬,繼而有些羞惱的將她的手推開,結果紋絲不動。
銀月見狀,隱晦提醒,“您的手尊貴,別傷着了。”
雲杉咬了咬牙,沒好氣的道,“給我滾進去救人,要是南知意掉了一根頭髮,我拿你試問。”
銀月低垂的眸子閃了閃,看不出情緒,“遵命。但,請少爺留在這裏,別在往前一步。”
雲杉沒心思跟她爭論,敷衍的應了一聲,只催促她趕緊行動。
後面剛停的車打開,秦昊和季唐相繼走上來,“就是這裏?”
“你們太慢了。”雲杉嫌棄,“我已經讓我的人進去救他們了,等你們動手,都不知道猴年馬月。”
季唐微微蹙眉,“你派了多少人?”
“幹嘛?”雲杉揚眉,“想比一把?”
秦昊見他誤會,立刻解釋,“雲先生,季醫生不是這個意思。是這處工廠以前是有名的化工工廠,剛才我們來的路上和相關部門確認過,裏面還存放着危險氣體,有隨時爆炸的風險。您還是先把您的人叫回來吧,以免發生意外。”
來的路上,秦昊和季唐將工廠調查了個底朝天,並且制定了救人機會。
可兩人都忘了還有個雲杉。
雲杉聽的臉都綠了,“你們怎麼不早說!”
秦昊也自知理虧,然而夜色之中已經見不到銀月的身影。
雲杉想也不想,拔腿就往工廠的方向跑,“銀月,你給我回來,我命令你回來,聽見沒有!”
夜風吹過,無人迴應。
雲杉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他拼了命的往工廠方向跑。
下一秒,轟隆的巨響從工廠中傳來,火光瞬間吞沒了整個工廠,夜色被照的透亮,照清了所有人臉上的震驚。
季唐倒抽了口冷氣,最快反應過來,“滅火!救人!打119!”
雲杉感受着臉上的熱浪,被吼的一愣,還要不管不顧的往裏跑,被人從後面一邊抓住。
“你不要命了?”季唐用力將雲杉拖住,“這麼大的火,你現在衝進去,必死無疑。”
“放開!”雲杉死死盯着火光,喉嚨像是哽了什麼東西一樣,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的掙扎。
可他的力氣不如季唐,根本掙不過。
季唐見他狀態不太對勁兒,索性將人打暈,交給旁邊的秦昊,“看好他。”
秦昊扶着雲杉,無聲的張張口。
季唐知道他要說什麼一般,摘下眼睛,又脫了身上的外套,淡聲道:“他們不會有事。”
說完,便打溼了全身,往火光靠近。
與此同時。
倉庫內。
光頭捂着鮮血淋淋的脖子,笑的面目猙獰,“顧少,你還是不夠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選這地方藏你們了嗎?幹我們這行的,那就是把頭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接活兒那天起我們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座工廠雖然廢棄,但還存着不少易燃易爆的氣體,這火只要燒下去,今天我們誰也別想走出去。”
南知意被濃煙嗆的睜不開眼。
她沒想到光頭居然這麼狠,剛才眼看着她和顧西洲就開走出倉庫,光頭居然突然命令手下點火。
那時她和顧西洲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轟隆”的巨響自耳邊響起,他們都被炸飛,火光迅速吞噬了他們的無感。
南知意捂着口鼻,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周圍的溫度很高,渾身的皮膚都燙的不行,只稍稍移動都十分困難。
她顧不得太多,只艱難的在濃煙中摸索男人的所在,“阿洲……阿洲,你在哪裏?”
剛才爆炸的時候,顧西洲反應幾塊的將她推開。
但兩人離的近,就算分開也不會太遠。
“阿洲……”南知意沒喚一聲,都會嗆進無數濃煙,嗓子陣陣窒息,讓她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小。
男人始終沒有迴應,南知意心中焦急不已。
大門就在不遠處。
只要他們堅持堅持,肯定能離開。
可現在男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南知意開始不受控制的想顧西洲怎麼了。
他是不是在爆炸中受了重傷。
又或者……他已經被火焰吞沒。
每想到一種可能,她都恐慌一分,漸漸地,她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身上的滾燙和周圍的高溫。
就在她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肩膀被人一雙大手扶住。
“知知!”男人熟悉的卻比往常更加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睡。”
南知意艱難的睜開眼,急切的去看男人的臉。
好在,男人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你,沒事。”南知意眼圈一下就紅了,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領,“為什麼不回答?我剛才叫了你好久……好久。”
“別哭,別哭。”顧西洲用脣貼了貼她的眼角,吻去她的淚水,蓄力將人扶起來,低聲的哄,“是我不對,沒聽見你的聲音,嚇到你了。”
南知意死死的咬着脣瓣,情緒有些失控的控訴,“為什麼推開我?你不是說,讓我一直陪着你嗎?為什麼又要推開我?”
顧西洲沒有回答,只帶着她艱難的往大門方向挪動。
然而,倉庫裏全是濃煙和大火。
即使只有短短的距離,兩人也迷失了方向。
顧西洲身子突然晃了一下,南知意立刻將人扶住。
也就這一下,她感受到掌心處一片溼濡。
“這是……”南知意將手擡起,鮮紅的血液還沾着一些黑灰。
她心頭一沉,立刻看向顧西洲的後背。
“知知,別看……”顧西洲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南知意看着顧西洲血肉模糊的背部,大腦空白了幾秒。
倉庫中的煙太大,掩蓋了濃郁的血腥味,再加上她剛才情緒失控,所以才沒有注意到顧西洲的不對勁。
這,就是爆炸發生時,他推開自己的原因吧?
這些傷,本該是落在她身上的。
“不疼的。”顧西洲看不到南知意的臉,心中陣陣發慌,只連聲的安撫,“真的,一點兒也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