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看着愣愣的段駱岐,不滿的眯了眯眸子,轉身一甩袖子,自顧自的在書案前坐下了。
“既然侯爺都聽懂了,那沒什麼事,就請吧。”杜明月做出一副送客的模樣,一臉嫌棄,過了片刻,她仍不見段駱岐有離開的意思,便對紅豆道,“紅豆,送客。”
“是,主子。”紅豆一副看起來恭敬,其實心裏已經將段駱岐罵了八百遍的模樣,轉過身去,對着段駱岐道,“侯爺請吧。”
回過神來的段駱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僅沒有了剛纔的沮喪,甚至帶着幾分憧憬和開心,眸子都亮了起來。
“不將杜凌風那孩子帶回來可以,我聽你的。”段駱岐故意往杜明月跟前湊了湊道,“但你既然這麼喜歡孩子,不如我們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怎麼樣?”
“我相信我們親生的孩子,一定能繼承我們所有的優點,日後也一定可以繼承家業,將咱們這鎮南侯府繼續發揚光大!”
段駱岐越說越興奮,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出他抱着剛出生的孩子的場景。
甚至,他一想到,因爲這個孩子,他能和杜明月重新變得親近,就更加開心了,神采奕奕的看着杜明月,將她剛纔對自己的譏笑嘲諷完全都拋之腦後。
段駱岐滿心期待的想等杜明月點頭,半晌,卻沒有看到他期待的反應,等來的只有杜明月猛地起身,將他一把推開。
絲毫沒有防備的段駱岐被他推得一個趔趄,他不解的看向杜明月,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火氣。
“段駱岐!”杜明月一伸手,憤怒的指向段駱岐,大聲道,“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
“我們都已經和離了!和離書都寫好了!你也已經簽過字了!”
杜明月氣得心口起伏,她看着段駱岐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在也是時候了!把和離書給我!我保證馬上離開這裏,絕不礙你的眼!”
段駱岐一愣,心口莫名抽痛,他不禁皺着眉頭,十分無奈又無力的說道,“我們在說要孩子的事情,你怎麼又提這件事……”
“你要生孩子,你去找別的女人!”杜明月忍無可忍的聲音又尖銳了幾分,看向段駱岐的眼眸中滿滿的厭惡和嫌棄,“段駱岐,你能不能不要噁心人,不要裝傻!”
“這不是兩件事!這是一件事!你覺得我都跟你和離,還會和你生孩子?”杜明月突然氣笑,她冷眼瞧着段駱岐道,“還是在你心裏,你就這麼看輕我?我說的話就這麼沒有分量?”
“不是!你怎麼說到這上面來了。”段駱岐眼看着兩人的關係好像又惡化了幾分,急忙解釋道,“我從未看輕你啊!”
“既然沒有!那就滾!”杜明月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一個字,和他站在一起都覺得噁心,她擡手一指大門道,“滾!永遠不要妄想我會原諒你!我嫌惡心!嫌你髒!”
“你!”段駱岐一愣,沒想到杜明月竟然能對他罵出這麼難聽的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氣得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不可理喻!”段駱岐心中有氣不吐不快,出門前,到底還是撂下了一句狠話。
然而這句話對杜明月來說,卻如隔靴搔癢,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得到的,只有杜明月一個不屑的白眼。
“紅豆,你去將春姨娘叫來。”杜明月坐下後,緩緩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清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擡頭看向紅豆。
紅豆點點頭,卻又看她臉色不佳,忍不住不解的問道,“主子,怎麼了?”
“今日咱們出門時,只碰見了她,段駱霖和段駱岐能適時的出現,精準的找到咱們的馬車,這事兒八成和她脫不了干係。”
杜明月眼神深沉,冷靜的分析着。
紅豆聽到這話,一驚道,“主子您的意思是,春姨娘告密,她之前過來,不是還口口聲聲說會對主子您忠心嗎?她怎麼……”
紅豆越說越氣,一想到春紅在杜明月面前諂妹、虛僞的模樣,以及她在背後下作的告密,就氣得牙根癢癢。
她將手指掰得咯吱作響,“主子,我馬上就將人帶來!要是有需要,我一定好好揍她一頓給你出氣!”
“揍她倒不至於。”杜明月眉眼微擡,眼眸中一片清冷和威儀,“我自有辦法對付她。”
紅豆聞言,立馬露出了笑容,開開心心的去春紅院裏,將她帶了過來。
兩人還未進屋,杜明月就聽見了紅豆的聲音。
“走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紅豆不滿的瞪了春紅一眼,回頭催促,看見春紅眼底的局部不安,臉上更是寫滿了嫌棄。
“姐姐……不,夫人,我錯了!”
春紅雙腳纔剛剛邁進屋子,一看到杜明月那張冷冰冰的臉,直接朝着她跪了下來。
跪着的春紅臉上寫滿了忐忑不安,但那雙眼睛卻一直滴溜溜的轉着,替自己尋找辯解的託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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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姨娘,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這又是下跪,又是認錯,是爲了什麼啊?”杜明月眉梢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春紅聞言一愣,臉上諂妹的笑容的也凝固了,直到此時她好像又意識到了不對勁。
是啊,杜明月還什麼都沒說呢,自己怎麼就心虛的不打自招了。
春紅的眼珠子轉得飛快,一臉的懊悔,心裏暗暗想着:早知道就不主動承認了。
“是……是我糊塗了。”她訕訕的笑着,就準備自行起身。
而此時,杜明月才突然斂去眼底的笑意,冷着一張臉,十分嚴肅帶着壓迫感開口道,“跪下!”
這一聲呵斥,嚇得春紅渾身一顫,來不及反應,立馬雙腿再次結結實實的跪下了。
“既然你都自己承認有錯了,那你先說說你究竟何錯之有吧。”杜明月勾脣,饒有興致的看着她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春紅見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承認道,“是,奴婢確實做了錯事,但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幫助夫人啊!”
“嗯?仔細說說看。”杜明月冷笑出聲,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