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之上，出手便是殺招。
霍青行便是如此，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殺人技。
反扣對方手腕，力道之大，直接將對方整條胳膊都卸了下來，沒有任何猶豫的踢起地上的刀劍，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鮮血噴濺，直接抹了來人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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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快，快如閃電。
霍青行手持鋼刀，立於火光之中，宛若閻羅臨世，勢要將這些人都打下無間煉獄。
“撤！撤！”
有人驚呼。
但，來不及了。
大批的軍士忽然從後面奔襲而來，堵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斬斷了他們的希望，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陳識月睜大眼睛，瞧着策馬疾馳而來的人。
“林序！”
她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沒想到……
好嘛！
裏應外合是吧？
一個裝傻充愣，一個裝模作樣。
這是拿她當猴耍呢？
陳識月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畢竟眼下出人出力的都是霍青行，若她真的有事，他也是真的上！
“一個都不許放跑！”林序飛身下馬，穩穩立在霍青行身側，“少將軍？！”
這一身的血，若是讓月大夫瞧見，不得嚇得掉頭就跑？
眼見着是跑不了了，這些人轉身就朝着山上跑，想着山高林密，說不定能躲一躲，可惜軍士早就堵住了去路，想上山得拼了命才行。
慌亂之下，豈敢拼命？
到最後，一個兩個腿軟跪地，趕緊棄械投降，恨不能給霍青行多磕幾個頭，讓他高擡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
霍青行睨了一眼林序，“回來得正是時候。”
“卑職馬不停蹄，差點把馬都給跑死！”林序回答，“府衙太遠，還好及時找到駐軍，這才及時趕回來。也虧得這幫狗東西只敢在深更半夜行事，要是白日裏……咱還真來不了。”
霍青行轉身，恰好迎上發愣的陳識月。
火光搖曳，她站在角落裏，風吹着衣衫，略顯身形單薄。
“走吧！”他徑直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陳識月沒有抗拒，只是他身上濃郁的血腥味，還是刺激到了她敏感的嗅覺，讓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想起初見他時渾身是血的模樣，又想着他在戰場上是不是也這樣？
拼了命，殺紅眼。
沒死的都被扣住，死去的則被拖到一起。
方遠家的院子還不賴，瞧着倒算是空曠，幾個為首的男子被捆綁得結結實實，丟在了院子裏，任由他們掙扎，亦無法站起身來，最後只能坐在那裏，驚恐的望着周遭衆人。
“你們是什麼人？”為首的男人開口。
林序從屋內，把綁得嚴嚴實實的方孝丟了出來，“問他咯！”
瞧着眼前的方孝，院子裏的叫嚷聲忽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可能真的進了閻王殿，這下子是真的死定了！
“方孝？”
“方旭？”
兩人對上眼，轉而齊刷刷的看向上方的霍青行。
霍青行坐在臺階上，努力的削木頭，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他們，神情專注得彷彿真的是個傻子。
見此情形，陳識月忽然就原諒了此前的自己。只要霍青行不出手，不出聲，他這傻愣愣的模樣根本不需要裝，這就是十足十的傻大個！
“喲，重逢了！”林序齜牙咧嘴的上前。
他這捱了打，又一路不眠不休的策馬狂奔，眼下烏青，身子虛弱，說話的時候都帶着幾分陰測測的意味，聽得人脊背發涼。
“你兩交流一下，看誰先捱打？”林序蹲下來，“聊出個結果來，我才能跟公子有個交代。”
方孝和方旭面面相覷，“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要問你們是誰，你們是誰？沒完了是吧？”林序擡手就是一人一嘴巴子，打得二人眼冒金星，“公子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若答非所問，打！問而不答，照樣打！”
林序懶得與二人廢話，退回霍青行身側，“公子？”
“怎麼發現的？”霍青行吹了吹手中的木屑。
陳識月一怔，發現什麼？
“啪啪”兩巴掌下去，氣得方旭和方孝直罵娘。
方旭切齒怒喝，“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
“啪啪”又是兩巴掌。
方孝滿嘴是血，“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
“啪啪”再來兩巴掌。
這下子，兩人老實了。
“問而不答，答非所問。”陳識月輕嗤，“該打。”
瞧着二人閉嘴不答的模樣，林序似乎也沒了耐心，“打！”
軍士立刻上前，揪住二人的衣領子，瞬間打得二人門牙亂飛，口水橫流，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儼然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震耳欲聾的耳光聲，連陳識月都不忍聽。
慘！
真慘呢！
直到二人被扇成了豬頭，軍士才堪堪停下手，免得到時候衙門來接手，認不出人來。
二人滿地找牙，眼淚鼻涕和血水一起，糊了自己一臉，即便是面對面，也認不出對方是誰，耳朵嗡嗡作響。
但動手的人都是掐準了力道，懵逼不傷腦，打臉不穿耳膜，要不然兩聾子如何聽得到問題？
豬頭旭“嗚嗚”吐着血水，豬頭“孝”眼睛都腫成一條縫，滿嘴都是嗚嗚嗚的，大着舌頭，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
“說清楚，不然……”林序眯了眯眸子。
到底是沒有骨頭的東西，居然真的招了。
豬頭旭說，“原本這地方就有……此前族長不敢聲張，後來縣令上任，跟族長商議過後，就、就打起了注意，便有了如今的模樣。”
“也就是說，沒有所謂的蛇妖？”陳識月皺眉。
二人沉默。
那一刻，人性最惡的一面，就這麼擺在了衆人跟前，沒有所謂的蛇妖，卻讓所有人有家不能回，甚至於殺死了無辜的人，藉此來恫嚇族人。
不只是梧桐村，還有蓮花村和桂花村，都是經歷過蛇妖殺人事件，都是受害者……
陳識月問出這話的時候，其實已經生氣了，她是大夫，滿心滿肺都是治病救人，都是救人一命，可這些人卻枉顧性命，只為了所謂的利益。
“礦屬朝廷，百姓私自挖掘販賣，是誅九族的死罪？”霍青行手上的動作一頓，幽幽擡頭看着二人，“你們有幾條命？老祖宗壓不住棺材板，想跳上來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