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凌凌的驚呼聲穿過手機,幾乎要將南知意的耳膜刺破,她將手機稍稍拿遠了一些,認真回憶。
父親和母親的感情很好,所以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一直都鬱鬱寡歡,平時也不怎麼願意提起母親的久事。
車禍的事兒還是她在父親一次喝醉後偶然間聽說的,只是那時候父親罪的太厲害,對於車禍的經過說的很混亂,她並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應該是真的。”南知意心跳不自覺的快了幾分,大腦中許多想法和念頭閃過,抓不住關鍵,“我爸說,我媽的身體也是因為車禍後變差,再加上生我落下了病根……”
“難道說,你媽媽和這個阿姨,真的是親姐妹?”凌凌腦洞大開,“知知,你手機上有你媽媽的照片嗎?”
明白過來她要幹什麼,南知意立刻將自己存下的一張老照片發了過去。
很快,凌凌將電話改成了視頻。
視頻中,中年女人穿着卡通睡衣盤腿坐在沙發上邊吃薯片邊看電視,臉上滿是童真。
凌凌將手機拿的進了些,“阿姨,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女人聞言愣了下,有些不高興的皺眉,“我不是阿姨,是妹妹!”
看着女人細眉微蹙的模樣,南知意覺得她跟自己早逝的母親更像了。
凌凌很擅長和小孩兒相處,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好好好,妹妹,你幫姐姐看看,照片上這個人有沒有印象?”
女人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手中的零食,朝着手機屏幕看了過去。
南知意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姐姐!”女人激動的抓過手機,“是姐姐!車子……撞姐姐……姐姐好多血!”
女主的童真的表情痛苦的扭曲起來,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中一樣。
凌凌和南知意對了個眼神,她迅速安撫了女人,等對方安靜下來才拿着手機走到窗邊,“知知,你怎麼看?”
從某種程度來說,女人的反應在南知意的意料之中。
人有相似正常,可她昨天見到女人的時候就有種無法言說的親近感覺,彷彿是埋藏在血脈深處的東西覺醒了。
所以她心裏早早就有了猜想,只是凌凌提前幫她印證了這一想法罷了。
“幫我照顧好她。”南知意有些感慨,“如果沒有弄錯的話,她就是我現在在這個世上已知的唯一親人了。等比賽結束之後,我一定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父親對母親的家人從不提及,女人變得癡傻又和母親有什麼關係?
南知意心煩意亂的掛斷了電話,她強迫自己不要多想,吃了東西后便早早上牀睡覺,為第二天的比賽養精蓄銳。
可這一夜註定不太平。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踹門聲將她驚醒。
南知意抹黑開燈,看了眼時間,剛過凌晨十二點。
外面的颱風還沒有任何減弱的趨勢,風聲將窗戶吹的嗚嗚作響,雨滴聲幾乎掩蓋了外界所有的聲音。
可饒是這樣,踹門聲依舊清晰。
“誰?”南知意沒有立刻開門,現在外面亂做一團,雖然藝術館你住的都是參賽者,但說不準會有人鬧事。
門外的人安靜了幾秒,然後是含糊的質問聲:“誰在我的房間裏面?開門!滾出來!竟然敢霸佔本小姐的房間,信不信我讓人把你趕出去海城!”
南知意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皺眉將房間打開了條縫隙。
門外,衛雲正歪着身子靠在門框上,濃烈的酒精味薰得南知意有些反胃。
扶着衛雲的人見門開了和南知意面面相覷,“你是誰?”
南知意打量了對方一眼,淡聲道:“我是珠寶大賽的參賽者,南知意,這是我的房間,你們走錯了。”
對方愣了下,皺眉趕人,“什麼你的房間。這件套房一直是我們家小姐專用的,趕緊出來,別耽擱我們小姐休息。”
“真是的,衛家願意把頂樓的房間借給你們住,完全是看在顧二少和賽委的面子上,你不會以為還讓你們一人一個房間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弄來這個房間的房卡的,但參賽者的房間在前面,而且你們都是四個人一個房間。”
南知意細眉蹙了蹙,心中恍然。
下午剛進房間的時候她也奇怪過,就算是顧西洲出面,賽委給他們提供的住宿條件也未必太好了些。
但是她住的套房就夠住好幾個人了,可卻只安排了她一個人。
原來……這其中有這樣的隱情。
“抱歉,打擾了。”南知意沒有廢話,直接拿了自己的東西出來,把房間讓給衛雲。
她東西不多,簡單收拾一下就行。
“真是……你該慶幸小姐今天喝多了,沒工夫跟你計較。”扶着衛雲的人衝南知意翻了個白眼,“也沒點兒自知之明,就憑你,有資格住這麼好的房子嗎?”
說完,便扶着衛雲進去,將房門當着南知意的面摔上了。
南知意站在走廊上,她身上還穿着單薄的睡衣,被呼嘯的風吹的渾身發冷,只覺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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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她還在溫暖的被窩裏睡的好好的,現在就只能在走廊上吹冷風。
南知意自嘲的笑了笑,重新打起精神,提着東西去前面敲門。
然而,不知到底是哪道流程出了錯,參賽者們的房間全部都滿了,到處都容不下她。
南知意到最後只想找個房間能讓她落腳就行,可開門的人依舊笑眯眯的拒絕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大家都睡了,這時候我要是放你進去也不太合適,會影響到大家休息的。要不,你再去其他房間看看?”
南知意掃了一眼那人的身後。
房間雖然不如她剛才住的大,但也是小型的套房,很寬敞。
南知意瞭然的收回目光,不再強求,“打擾了。”
那些人多半因為今天在賽場上的事對她有意見,所以排擠她。
就算她今晚將所有人的門都敲爛了,應該也不會有人收留她的。
南知意在走廊站了一會兒,直到身體冷的已經沒什麼直覺了,才硬着頭皮走向最裏面的房間,擡手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