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攙扶着男人,男人冷着臉,一言不發的隨着李管家,回了方纔的房間。
陸老意味深長的看着他的背影,眉頭緊緊蹙起。
這小子竟然能解開手上的鎖,卻一直都沒有選擇離開。
而且,他剛纔爲什麼要配合的躲起來?
陸老沒有問他,而是回了書房。
李管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纔到書房幫老人泡了一壺茶,“老爺,少爺他其實還是念你們之間的情分的,否則,剛纔就不會藏起來了。”
若是他沒有及時避開,顧小姐以及那些警察就能找到他。
除了念及情分,不忍讓陸老被抓,李管家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陸老笑了,笑容寡淡,“你啊,跟着我這麼多年,看問題還是只看表面上,你以爲他沒有跟着那個顧夏離開,沒有讓警察找到他,告我非法拘禁,就是念舊情?”
“難道不是?如果少爺不是看在你們爺孫一場的情分,爲什麼要這麼做?”
“呵,這小子可不是念舊情的主,他的城府比他爸深多了,他之所以沒有跟着顧夏離開,其一,他可能不想以這樣的面貌狀態出現在那女人的面前,其二,他知道,他離不開這裏。”
他讓醫生注射的藥物,都是有癮的。
如果他超過四個小時不注射藥物,就根本撐不下去。
他看着陸靳北長大的,自然瞭解他,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去做。
就好比今天這種情況,如果不能夠確保離開這裏,他也能擺脫控制,陸靳北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總之,他有一百種可能,選擇留在這裏,但絕不會因爲念舊情,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我導致的,換做是我,恐怕也沒有半點舊情了。”他嘆氣。
到底是自己培養起來的孩子,如今變成仇人,陸老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他如果不這麼做呢?
他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陸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感慨道,“現在的社會跟以前的原始社會有什麼區別?永遠都是弱肉強食,只有想辦法贏,才能生存。”
他如果不這麼做,陸靳北就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
爲了控制這個孩子,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
否則,那個像獵豹一樣兇猛的傢伙,怎麼可能被他乖乖的制服?
*****
陳隊長把顧夏和陽陽送回家,才放心道,“進去吧,以後不要再擅自去招惹那個陸老先生了。”
“陳隊長,今天的事,謝謝你。”顧夏心裏很清楚,今天的事情若是換做其他人,絕對不敢直接去翻陸家。
陸老的人脈很深,並不是誰都敢輕易去得罪的。
而陳隊長今天卻屢次不把陸老放在眼裏,甚至無視陸老的警告和提醒。
她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又或者,會不會丟了工作?
“陳隊長,你回去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你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想辦法幫你解決。”
“我能有什麼麻煩,一切都是按照正規程序走,我接到舉報,然後必須搜查,雖然沒有搜出什麼,可我作爲一名警察,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他笑了笑,“我不會有事的。”
顧夏點頭,她知道陳隊長是翟若凌安排的人。
在去陸家之前,她就已經把自己的計劃告知翟若凌,並讓他幫忙聯繫一個警察前去搜查。
翟若凌找人舉報,再暗中把任務派到陳隊長頭上,讓他帶人搜查,順便把顧夏和陽陽安全帶離。
就是因爲陳隊長是翟若凌安排的人,所以他纔敢頂着壓力去搜查。
顧夏想着,回頭再跟二哥說說,別連累了陳隊長才好。
顧夏此刻的心情很亂,也沒說什麼寒暄客氣的話,道了別便回屋。
陽陽見她心情不好,乖巧的回屋寫字,想着自己完成作業的話,媽媽也許會開心一點。
顧夏待在房間裏,連晚飯都沒胃口喫。
她站在落地窗前,雙眸無焦距的看着外面。
此刻天色已暗,玻璃上倒映出她滿臉的失落。
在陸老滿臉緊張忐忑的讓人打開那扇門,她真的以爲可以見到陸靳北了。
可是,那個房間裏什麼都沒有。
房間裏有病牀,有醫用儀器,說明那個地方長期有人住。
如果是陸靳北,他爲什麼不見她?
看陸老那個反應,他應該也沒有提前把人轉移。
那就只有一個結論,是他躲了起來,不願意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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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份同意書真的是他簽字的?
顧夏的腦子混亂,太多的問題交織在一起,讓她的頭一陣陣發疼。
她想喫止痛藥,可抽屜裏的止痛藥已經被她喫完了。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她前去開門,是翟若凌站在門口。
翟若凌有些擔心的看她,“麗姨說你晚上沒有喫飯,生氣了?”
“生什麼氣?”顧夏不解。
“瞧你這樣,我就知道生氣了。”
她每次生氣,就裝不生氣。
顧夏:……
她一頭霧水。
翟若凌卻道,“我也不知道老張這麼不靠譜,他怕得罪人,又不好推掉我這邊,竟然找了個剛上任的新人過去,我也是剛纔得知,事情是不是辦砸了?”
看她這副表情,他就知道一定是沒辦好。
翟若凌很懊惱,“別生氣了,你放心,下次有天大的事情我都給你盯着,辦好爲止。”
“等等,你說你找的是張警官?”顧夏訝異。
“對啊。”
“可是,今天的陳隊長,他……”
顧夏覺得很奇怪,陳隊長的反應,以及他說的話,明顯就是自己人的感覺,如果不是翟若凌安排的人,陳隊長怎麼會配合她?
最後,把他們送回來,他還說了那樣一番話。
“怎麼了?”翟若凌見她這個反應,不解的問,“陳隊長有什麼問題?”
“他沒問題,我只是覺得他配合的太好了,根本就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好像一點也不怕得罪陸老。”
顧夏覺得奇怪,又說不上哪奇怪。
但翟若凌不以爲然,“可能老張跟他說了其中厲害關係,你別想這麼多了,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喫什麼,哥去給你買。”
“我真的不餓,如果非要喫什麼,只想喫止痛藥,頭疼的狠。”
“那不行,止痛藥喫多了對身體不好。”
翟若凌一口回絕,顧夏也不意外,每次她想要喫止痛藥,都會被他制止。
所以她只能放在房間,實在痛的忍不住,就悄悄喫。
“哥,我不餓,你去問問明悅和孩子們吧,我想睡覺了。”她說完,直接關了門,沒有止痛藥,今晚註定是難熬的。
顧夏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凌晨兩點,她實在是撐不住,想找跑腿買藥。
接單的又是上次那個跑腿小哥。
顧夏盯着手機,知道這個跑腿小哥接單,多半都是因爲慕時給了高價。
想到慕時,顧夏心裏總感覺怪怪的。
上次她爲了把事情說明白,結果弄得自己尷尬。
從那之後,她就沒跟他聯繫了。
可他就好像是在她的身上安插了眼睛,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