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柯從宮祀絕的懷裏勉強睜開眼。
她眼皮輕顫,聲音輕的幾乎要聽不出來。
手指緊攥着男人的衣角。
“走。”
那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說晏南柯也不清楚宮祀絕真正的實力,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和對方對上,恐怕會落得下風。
不光是他們身後有着無數追兵,如果宮祀絕被拖延在此地,兩人怕是都走不掉了。
宮祀絕微微緊繃着脣角。
臉色極爲陰沉。
殺意在他的眉眼之間肆虐着。
他擡起頭,緊緊的盯着那個黑袍人,好像用眼神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黑袍人略微垂眸,感覺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臉色也有些深沉。
周身氣息可怕,衣袍都因爲他的情緒波動鼓動起來。
而宮祀絕的身後,有四個人遠遠的跟隨着,他們雖然不敢接近,但是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他們添加了不少麻煩。
宮祀絕很想衝上去跟那個黑袍人交手。
可是他懷裏抱着的人更加重要。
無論如何,他今天也要帶着晏南柯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裏。
宮祀絕見她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喉嚨輕輕滾動了一下:“嗯。”
他像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晏南柯這才安心的陷入昏睡。
宮祀絕抱着晏南柯轉身向着後方離開。
他輕鬆越過一個天羅使身側。
那四人立刻出手阻攔,手中的武器飛鏢全都衝着兩人飛射過去。
宮祀絕腳下速度極快,身體縱身飛躍,輕鬆躲開所有攻擊。
他眼底黑的可怕。
好像無底深淵一般。
而天羅殿的那位殿主眼睛也在此時眯了起來,身影輕飄飄的動了。
他的速度更加快。
幾乎超越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是一種在基本上的碾壓,甚至連宮祀絕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對方的武功招數詭變莫測,輕功更是超乎想象,黑袍人頃刻間就已經超越了最先追出去的幾個天羅使,直奔着晏南柯和宮祀絕的方向襲擊而來。
如果孤身一人,宮祀絕的全力速度也許還可以和對方拼一拼。
然而他現在懷裏還抱着一個人。
一個人的重量多少還是會影響到他行動的,眼看着那黑袍人就要追上來了。
這怎麼離開?
在對方絕對的速度之下,也許今天想要離開這裏的想法難如登天。
宮祀絕甚至已經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速度,想要就在這裏和對方拼一個魚死網破。
可就要黑袍人即將追上兩人的瞬間。
他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黑袍人藏在兜帽之下的臉色忽然鐵青。
他擡起一條手臂,將自己的袖口捲了起來,露出了下方那好像沒有血色的皮膚。
在他的手腕上,還留着一個不易察覺的小紅點。
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那其中隱藏的毒素,隨着他調動內力,十分迅速的向着自己全身擴散而去,如果他再繼續追的話,這毒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黑袍人聲音有些嘶啞,看着宮祀絕帶着晏南柯離開的背影,“別追了!”
那四個天羅使聽到聲音,拖着已經受傷的身體遲疑的回到殿主面前,彎曲膝蓋跪倒在地。
在他們眼裏,強大如殿主,天底下恐怕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
“殿主,這麼好的機會……只要您在這裏,他們絕對跑不了多遠……”
殿主冷聲道:“我說,別追了。”
那人瞬間不敢說話了。
他們所有人都是被殿主曾經救下來,收養在身邊的孤兒,對殿主是絕對的忠心耿耿。
黑袍殿主細細的打量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他很久都沒有遇到能夠傷到他的人了。
那女子,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原以爲對方留在這裏與他拿命相拼,結果他卻中了對方一個陷阱,如果不是他武功高強,這被什麼東西咬的一口,如此劇烈的毒素會讓他必死無疑。
不過無礙,只要他找個地方安心清除兩天體內的蠱毒就好了,抓她還有很多次機會。
那黑袍殿主帶頭走在前面,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樹林當中。
……
山澗之內。
宮祀絕帶着晏南柯躲在了山林中的一個比較偏僻的山谷裏面。
他輕輕將晏南柯放在一塊鋪着他外袍的平坦石頭上,從旁邊的溪流之中接了水餵給她。
脖頸劇痛。
晏南柯從黑暗中睜開雙眼。
脣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一些,一側頭就見到了她身邊只穿着一襲中衣,墨發隨意披散的宮祀絕。
晏南柯也顧不得喝水了,驚喜的一把將人抱在懷裏。
“阿謹!”
宮祀絕身體微微一僵,眼神卻透出柔和的光彩,他鳳眸微微眯着,小心翼翼用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磁性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怕,我在這兒。”
晏南柯在他懷裏蹭了蹭。
那種安心的味道直接進入了她的腦海。
她輕聲道:“真是嚇死我了,還好等到你來了,那個黑袍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蹦出來的,我打不過他。”
宮祀絕安撫的揉了揉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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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受傷?”
晏南柯突然停下了說話聲,這纔可憐巴巴的擡起頭看向他。
那雙豔麗,濃墨重彩的眉眼好像山間妖妹一樣,越發動人心魄,僅僅是看着就讓人忍不住被她吸引了所有心神。
尤其是擺出一副可憐巴巴脆弱的樣子,更加讓人心軟不已。
宮祀絕此時也是如此。
心疼的直接蹙起眉頭。
他低聲道:“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晏南柯四周環視了一圈:“在這裏?”
“嗯。”
宮祀絕回答的毫不猶豫。
晏南柯卻咬着下脣,有些可憐的道:“還是等等吧,我怕這裏不安全。”
宮祀絕搖頭:“追兵已經沒有了,此地很安全。”
晏南柯沉默了一下,這才低下頭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
她一身的傷,肯定會被發現的。
所以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宮祀絕用最快的速度,幫着晏南柯將外裙褪下,解開了她身上的天麟甲。
僅僅還有一件內裙完好的晏南柯忍着疼咬着下脣,將自己的衣襟下襬掀開了一些,露出了雪白肌膚上遍佈的青紫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