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看着窗外的車,想起他剛纔寫的那句話,心裏其實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是她誤會了,那她就放心了。
剛纔雖然是很尷尬,但其實想想說開了也挺好的,至少以後她再面對慕時,就不會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會覺得他對她有什麼不該有的感情。
就如同她剛纔跟他說的一樣,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無論多久,無論陸靳北是否會回來,她只想等下去。
而且她心裏總有一種感覺,他會回來的,他一定在某個角落關心着她和孩子。
就算這只是她的一種自我安慰,也是支撐她走下去的精神支柱。
慕時在路邊停留了一會,才啓動車子離開,而顧夏轉身去了浴室,準備洗掉一身的疲憊。
****
翌日。
夏明悅約了顧夏一起去做美容。
兩人躺在包間的牀上,放鬆全身的神經,等着美容師進來。
顧夏隨口問起,“怎麼換地方了?你說按摩,我還以爲是上次那裏,差點就直接過去了。”
要不是後來她打電話問了下夏明悅,恐怕就直接去上次的美容院。
“潘醫生不在,我就不想過去了。”
“潘醫生去哪裏了。”顧夏一愣。
夏明悅也不解,“不知道,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聯繫不上,他們那邊的美容院說也很久聯繫不上她了。”
爲此她也很納悶,她還拜託潘醫生去翟氏做過體檢,查過藍嵐的事情。
可那之後,潘醫生就聯繫不上了。
走進來的美容師聽見她們的聊天,插話,“你們說的潘醫生是不是潘媛醫生啊?”
夏明悅看向她,“對,你認識她?”
“潘醫生在這一行很有名的,我們都認識,不過她最近出了事,你們不知道嗎?”美容師一邊在調一會要用的精油,一邊說着。
顧夏和夏明悅相視一眼,都搖搖頭,夏明悅忙問,“出什麼事了。”
她與潘醫生交情並不深,上次就是拖她幫個忙
平時也只有她需要去做按摩或者美容的時候,纔會聯繫潘醫生。
美容師嘆氣,“她女兒出事了,被車撞了,然後她又因爲違規操作導致去整容的人丟了性命,已經被抓起來了。”
夏明悅怔住,“抓起來了?”
“對啊,這事我們也很難相信,潘醫生的手術可從來沒有失敗過,很多明星都想請她做臉的,可能也是她女兒的事情影響了她,在手術室出了失誤,那人大動脈出血,怎麼都止不住,當場就死了,所以潘醫生就得負責。”
美容師嘆氣,“真是可憐,我聽說她本來都已經準備出國了,沒想到出這麼多事情。”7K妏斆
美容師把精油塗抹在夏明悅的手臂上,均勻的抹開。
顧夏那邊的美容師也進來了,適才那位便不再多言,專心的工作。
可夏明悅和顧夏兩人卻心事重重。
這件事對於外人來說,可能只是感慨潘醫生的遭遇,可對於夏明悅而言,這一切都來的太蹊蹺了。
她心裏壓着事,直到兩人離開美容院,上了車,夏明悅才說,“顧夏,你不覺得潘醫生的事情太蹊蹺了嗎?一個手術已經那麼嫺熟的醫生,怎麼會出那麼嚴重的失誤?”
顧夏擰眉,“你是想說什麼?”
夏明悅的心情很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我就是覺得不簡單,我甚至很怕,她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會不會跟我有關係,會不會是因爲我找她幫忙調查藍嵐,才……”
“我知道,無憑無據的,我這麼懷疑藍嵐,很不好,可除了她,我真的不知道潘醫生還有可能會得罪誰。”夏明悅的心很亂。
顧夏沉默。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裏也閃過一些念頭。
可她還是覺得,單從這些說辭,也不能就認爲藍嵐一定有問題。
“要不這樣,你去了解一下潘醫生的情況,或者找機會跟她見上一面,如果這件事真的不簡單,我們再做其他決定?”顧夏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任何事不都得查清楚再做定論,而不是憑着感覺去走啊。
夏明悅臉色凝重,“反正我覺得,你要小心她一點,本來我也覺得她最近表現的挺好,沒什麼問題了,可潘醫生的事情讓我心裏一下就覺得很不對勁。”
她怕藍嵐會做出什麼傷害顧夏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有問題,那就太可怕了。
她藏得這麼深,想要做什麼,根本沒人知道。
顧夏笑着安慰她,“好啦,我會很注意,你別擔心,反倒是你,要注意點,如果她真的有問題,每天跟她長時間接觸的人是你。”
“我纔不怕她呢,管她是什麼妖怪,我都不怕。”
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顧夏把夏明悅送回公司,想了想決定去一趟醫院。
她也好一陣時間沒去看藍母了。
如果藍嵐真的有問題,那麼作爲母親的藍母,一定會更清楚吧?
也不知道藍伯母的病情怎麼樣了。
顧夏直接去了醫院,買了些水果和禮品,到了病房。
病房內,一股酸臭味,自她開門就一股腦兒的往人鼻子裏鑽。
顧夏擰眉,見病房只有藍母躺在牀上。
身邊並沒有護工陪着。
藍母閉着眼,像是已經睡着了。
顧夏一走近,旁邊病牀的人就不悅道,“你是7號病牀的閨女吧?有你這麼給人當女兒的嗎?你媽躺在牀上,喫喝拉撒全不管,你沒時間管好歹也找個護工啊,就這麼丟在醫院,是人做的事嗎?”
“看你穿的人模人樣的,心腸怎麼那麼黑呢,這阿姨身上都發臭了,都沒個人管,你好好看看,她皮膚都開始爛了。”
旁邊病人的家屬,既是發表對這股臭氣的不滿,也是對他們這些不管父母的人的指責。
![]() |
![]() |
顧夏被罵的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
興許是吵鬧的聲音太大了,藍母醒來,睜開眼睛看見顧夏,眼睛一下就紅了,嘴角微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顧夏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心情也很沉重。
怎麼會變成這樣?
藍嵐難道都不管嗎?
顧夏放下手裏的東西,見她手上皮膚確實已經潰爛,身上也發臭,這亂糟糟的一切,還真是叫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手。
旁邊的人指指點點,那人嘴巴臭,可心眼是好的,見顧夏想找臉盆接水給藍母清洗,也就過來幫忙搭把手。
婦人一邊幫忙,一邊碎碎念,“做人還是別這麼狠心,誰沒個老的的時候?父母老了病了就不要了?哪有這種理。”
女人幫着顧夏,折騰了好半天才幫藍母換了衣服,擦拭乾淨。
顧夏找醫生開了藥,一番瞭解才知道,藍嵐連醫院的住院費用都沒有交,藍母現在的情況就是中風,不能說話也不能自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問題,多次聯繫家屬,家屬都置之不理,醫院也就停了藥。
顧夏把費用交上,安頓好藍母的一切,見藍母還是紅着眼看着她,就好像是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訴說。
顧夏:“伯母,你先躺一會,我去給藍嵐打電話。”
她要起身,衣角卻突然被拉住。
藍母似乎是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抓住她的衣角,可她緊緊的攥着,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