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天底下姓燕的人很多,晏南柯一時半會兒也沒往這個方面想。
馬車飛馳在山間小路上,試圖掙脫包圍圈。
那黑袍女子也不甘示弱,不少毒蛇被她驅使到了馬車前面的路上,擋住了唯一能夠離開這裏的去路。
而至始至終,那女人都小心謹慎的藏在山林之內,距離這裏百米開外的地方,避免任何人接近她。
顯然她心裏也明白,絕對不能給別人近身的機會。
燕蘅眉頭緊皺。
他感覺到馬車顛簸,趕車的車伕驚慌的聲音。
他掀開簾子隨意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密密麻麻包圍過來的那些長蛇。
即便是他,都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那些蛇雖然個頭不大,可是各種顏色應有盡有,每一種都是劇毒無比。
隨便被咬一口都必死無疑。
他看了一眼小六子。
“這樣不行,前面肯定還有更多蛇羣,我下去開路!”
燕蘅目光凝重。
雖然他知道晏南柯身上有驅趕蠱蟲的手段,但是這蠱蟲太多了。
馬車又在疾馳,驅使蠱蟲的手段在這種環境之下很難使用。
再加上剛纔那黑袍女人的瘋狂舉動,不知道放了自己多少血,現在外面那些被鮮血驅使的蠱蟲已經徹底瘋了。
風花聽到這話,連忙抓住了他的袖子。
“燕先生別急,夫人肯定有辦法的,既然她讓您在馬車裏待着,您就別出去了,避免破壞了她的計劃。”
燕蘅微微皺眉。
那張剛毅的臉上滿是爲難和凝重。
“那些蠱蟲很難對付,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風花聽到對方這樣說,立刻就不幹了。
她正色道:“我相信夫人。”
她家夫人的戰績太多了。
不知道還有誰能以一人之力嚇退二十萬大軍。
外面那些蠱蟲雖然她看着也犯怵,然而她也是見過世面的。
當初蠱蟲襲擊宅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夫人在那種情況下依舊能夠護住他們所有人。
馬車的速度變慢了。
青竹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夫人,老爺,有蛇羣擋路!”
晏南柯聞言剛要下車,突然懷裏多了兩個襁褓。
宮祀絕看着她:“好好照顧孩子,歇一會兒。”
晏南柯張了張脣,還沒等她說什麼,就見到宮祀絕已經出了馬車。
他身影修長,腳步相當沉穩的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燕蘅等人還沒見過宮祀絕出手,哪怕是小六子也不過是看到過晏南柯大發神威。
在他們的眼中,宮祀絕這個男人長的好看,俊美無雙,是男子當中相貌頂尖的存在,雖然配得上晏南柯,然而他天天抱着兩個孩子的場面,實在是讓人容易先入爲主。
那形象大打折扣,給人的第一印象,好像個溫和無害的奶爸一樣。
雖然說話清冷了一些,兩個奶娃娃一哭起來,頓時就讓他形象瓦解。
沒辦法,小六子這一晚上也沒想過這樣一個男子,會有大殺四方的一面。
“掌櫃的,您快看!”
小六子坐在裏面,只要一側身就能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什麼?”
燕蘅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就見到一人一劍出現在了道路前方。
然後,那成千上萬的蛇羣蠕動起來,飛快衝向他撕咬過去,只不過下一刻,刀光劍影之下,毒蛇紛紛化爲血肉飛濺的肉段。
那場面太讓人驚駭了。
馬車的速度都比不上他廝殺的速度。
那些看起來恐怖的蛇,在他手裏就像是不會動的瓜田。
砍瓜切菜一路碾壓過去,半點兒力氣都沒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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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道路被清空,硬生生殺出來了一條血路。
哪怕是周圍那些蛇羣想要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
馬車跟隨着他的步伐前進,通過那條蛇血鋪成的路揚長而去。
黑袍女子已經徹底傻了眼,她呆愣的站在半山腰,看到這個場景,一時間心跳加速。
這纔是她想要的那種護衛。
如果能夠抓住這樣一個人做傀儡,恐怕天下間沒幾個人能傷害的了她。
至於燕蘅……在這個人的對比之下,頃刻間就不香了。
馬車揚長而去。
後方的山林之內,突然再次出現了一些黑影。
那些人渾身包裹在黑衣之中,各個氣息不弱,他們紛紛走到女子身後,恭敬的問道:“少山主,需要我等去追嗎?”
黑袍女子臉色凝重。
那張濃妝豔抹的臉透着幾分失血過多的蒼白,脣角卻勾了勾。
“不用,你們這羣人加起來,恐怕都打不過那個年輕男人。”
因爲之前宮祀絕一直坐在馬車裏面。她並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
可是那都不重要。
只要武功厲害就行了。
她現在身邊已經收集了不少高手,可是像是那樣厲害的還沒有。
而燕蘅也是她盯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了這麼一個機會動手的。
可惜被人破壞了計劃。
黑袍女子那張臉很美豔,只不過脣色和眼影都偏黑,給人一種相當陰森的感覺。
她轉過身看向身後那羣人,“想辦法跟蹤他們,想要抓人,恐怕需要更周密的計劃纔行,再加上對方身邊有個不怕蠱,甚至能夠操縱蠱蟲的女子,恐怕會更加危險。”
黑衣屬下忽然開口:“實在不行,您也可以讓山主親自出手給您將人抓來,到時候只要在此人體內中了蠱,還怕他不聽話不成?”
女子勾起脣角:“可惜父親他最近不在天毒山之內,忙着和人計劃着大事,我這點兒小事怕是他脫不開身去做,還是慢慢來吧。”
她臉上的瘋狂之色已經褪下。
只不過一想到剛纔那個站在山中,說話相當猖獗的女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殺意在心口涌動,女子冷聲喃喃自語:“我記住你了……”
馬車跑的飛快,用盡全速穿過山谷,出現在一段平坦的莊稼路旁。
這裏已經沒了森林,更沒了那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危險蠱蟲。
青竹放緩了速度,長出了一口氣。
“夫人,應該已經離開了。”
天色已經快亮了。
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天邊烏雲散開,露出了一點兒雲霞。
衆人一晚上都沒怎麼休息好,這會兒多少都有些睏倦。
燕蘅坐在後面的馬車之內,看到已經脫離險境,這會兒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忽然從後面的馬車下來,翻身來到前面的馬車之內。
“兩位……”
晏南柯立刻將手放在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