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確保不被發現,他們只能選擇在深夜纔去工地。
至少得十點後。
顧夏找了個川味飯店喫飯,剛入座,老闆娘問,“兩位嗎?”
“三位。”
慕時疑惑看她。
顧夏淺笑道,“還有傅行深,他說他正好在附近,就過來跟我們一起喫飯。”
慕時擰了下眉,沒有什麼表態。
顧夏也沒當回事,準備燙一下碗筷。
因爲這種飯店並不是什麼高檔餐廳,味道不錯,但塑封碗筷不一定乾淨,顧夏還是覺得要把碗筷都燙了才覺得放心。
她先是拆了自己的碗筷,見傅行深還沒來,索性幫他也拆了,一塊燙。
“慕時,你也燙一下吧,這樣喫着放心點。”
這種塑封的碗筷都是統一交給固定的地方清洗消毒再送回飯店,總覺得不太乾淨。
但顧夏就是愛這種小館子的味道,正宗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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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看着她燙了兩幅碗筷,嘴角微動,下頜緊繃。
他久久沒動作。
顧夏把開水壺遞給他,他也沒接。
“怎麼了?”
她索性把開水壺放在他面前,“發什麼呆呢,燙一下吧。”
顧夏燙好了碗筷,滿上一杯茶,喝了一口感覺舒服多了。
她一整天都在外面,除了餅乾,沒喫一口東西,確實有點餓了。
某人沉着臉把碗筷燙了。
而此時,傅行深來了。
他走入,顧夏給他們互相做了簡單的介紹,傅行深禮貌的跟慕時打招呼,慕時卻沉着臉,沒有任何反應。
傅行深有些尷尬,作爲男人他能感覺到,這兄弟對他有很大的敵意。
顧夏忙圓場。“慕時不能說話,所以……”
“沒事。”
傅行深笑了笑,要拉開顧夏身邊的位置,於此同時,慕時也拉開他身邊的位置,彷彿是在無聲的暗示傅行深,他應該坐那邊。
傅行深禮貌道謝後,表示;我就坐這邊吧,正好還有事跟顧小姐說。
“你別顧小姐了,就叫我顧夏吧。”
傅行深點頭,“你記得上次我大哥舉辦的酒會,出了命案的事情嗎?”
“記得啊,她是翟氏設計部的,我當然記得。”
“今天警察來找我們結案了。”
顧夏一愣,“抓到兇手了?”
傅行深勾起嘴角,抿了口茶,“並不是。”
哐啷一聲,慕時的杯子掉在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
顧夏和傅行深都看向他。
顧夏只當是不小心弄掉的,忙叫了服務員,“麻煩幫我拿一個杯子,再把這些收拾乾淨。”
傅行深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慕時,又繼續說:“警方說,陳安妮的家人去警察撤案,說她是自殺,並且交了自殺的遺書。”
顧夏訝異,“她明顯不是自殺啊,就算是自殺,爲什麼這麼久了她家人才交遺書?這明顯有問題啊。”7K妏斆
“對,是很蹊蹺,但警方的意思是,這件事既然跟連俏無關,我們傅家就不必再過多幹涉,目前連俏是已經洗清了全部嫌疑。”
顧夏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答案,她至今都記得陳安妮摔下來時,眼睛一直看着她的慘狀。
她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且,顧夏是看見樓上有可疑人的。
傅行深:“我派人查了,到底是誰在背後干涉,你猜我查到誰?”
慕時把碗重重放下,又發出聲響。
他臉上有不耐,直接寫道:能不能一口氣說完?賣什麼關子?
這些雖然是寫在手機上展示給他們看的,可顧夏還是能感覺到他的不耐煩和不悅,傅行深這是笑了,“不好意思,實在是這件事太有趣,所以想跟顧夏賣個關子,好吧,那我直說,我派人查了,是歐陽家。”
顧夏:……
慕時皺眉。
顧夏想不明白,歐陽家爲什麼要殺陳安妮?
他們明顯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關係,平時就沒有任何接觸,會結仇嗎?
她不明白歐陽若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我知道你跟歐陽家有點過節,但她爲什麼要插手陳安妮的死,確實很奇怪,如果你想查清楚的話,我可以派人盯着歐陽家。”
慕時用手指敲了下桌面:我們自己會查,不勞煩傅先生。
傅行深淺笑,“好吧,如果有需求,隨時告訴我。”
顧夏感覺慕時怪怪的。
剛開始她沒察覺,可次數多了,她就能感覺到慕時在針對傅行深。
他是不喜歡傅行深嗎?
還是覺得,傅行深是陌生人,不太可信?
當着傅行深的面,她也不好問什麼,只得一次次打圓場說,“菜都上了,咱們也別光顧着說話,先喫飯吧,他家的蒜薹臘肉很好喫。”
她吃了一口,不料這道菜很辣,她一下就嗆到了喉嚨裏,猛的咳嗽起來。
顧夏杯子裏的茶已經喝完了,傅行深下意識就是要幫她把茶滿上,他伸手去拿茶壺,與此同時,慕時也握住茶壺手柄。
兩個人同時拿着茶壺,誰也沒鬆手。
顧夏感覺這氣氛更怪異了。
她忙叫服務員拿一瓶豆奶,索性就不喝茶了。
傅行深只得鬆手,深沉的眸子掃了眼慕時,慕時沒有躲閃,與他正視。
傅行深勾起嘴角,還真有意思了,這個人。
慕時對他的提防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就顯得是有點看他不爽或者刻意針對。
顧夏一口氣喝了一瓶豆奶,已經感覺不那麼辣了,三個人終於可以正常喫飯,喫飯時,顧夏不經意擡眸間,看見慕時慢條斯理的喫着東西。
他舉手投足之間的用餐習慣都特別像是從小培養而成的,顧夏有點奇怪。
他不是村子裏出來的嗎?
不是從小就受到歧視冷漠,是個怪癖的人嗎?
那他這些是跟誰學的?
陸靳北嗎?
其實回想起來,慕時給她的感覺真的不太像是一個從村子裏出來什麼都不懂的人。
反而,他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做的很好。
顧夏把疑惑壓在心裏,買單時,她準備起身,傅行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緊接着按了下她的肩膀,“別鬧,我可從來沒有讓女人買單的習慣。”
雖然也沒幾個錢,但他還是得買。
他的手在顧夏的肩上拍了拍,慕時的視線就落在他手上,他喝茶的動作都頓住,那眼神噴了火,像是頃刻間就要起身過來,把傅行深丟出去。
傅行深忙挪開手,勾起了嘴角。
試探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