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晏家軍俘虜了大漠軍整整三千餘人。
大獲全勝!
張斧和趙蘅兩個副將瞬間覺得揚眉吐氣起來,這段時間的憋屈都被髮泄的乾乾淨淨。
兩個人浴血奮戰了半晌,渾身煞氣的返回軍中。
因爲大漠軍撤的比較快,隊伍已經進入數裏外的叢林中,他們害怕有埋伏,因此並沒有繼續追趕。
第一時間,兩人就立刻帶着大軍返回。
兩人騎着馬,率先尋找晏南柯和宮祀絕的身影。
他們二人此時已經被軍中將士保護了起來,所有人將他們圍在中間,兩位副將眼圈泛紅的穿過人羣走進來,當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地上。
兩人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乾澀,還隱約帶着一點兒激動的哽咽。
“末將,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兩人齊刷刷的跪下行禮,這一幕震驚了周圍所有將士。
頃刻間,跪拜的人猶如潮水一樣鋪天蓋地的矮下身形。
數萬人的聲音在這片寬闊的荒野裏面迴盪着。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聲音猶如洪濤巨浪,讓整片空間都略顯震盪。
宮祀絕目光微微眯了眯,聲音很是平淡:“兩位將軍,平身。”
“是。”
二人站起身,手腳都激動的不知道往哪裏放。
剛纔那種強烈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還是趙蘅這位穩重的將軍率先反應過來,開了口。
“皇上,娘娘,你們怎麼來邊境了?”
晏南柯笑了笑:“真是順路。”
宮祀絕則是微微頷首。
趙蘅一臉怔愣,不過他立刻低下頭,臉色變得凝重無比。
他突然再次跪下:“末將請罪!末將無能!”
張斧也跟着喊:“末將無能……”
晏南柯被這場面弄的有些無奈,她看着這些穿着厚重盔甲,明明在這麼熱的天,還毫不畏苦的將士們,一時間心中感觸良多。
她怎麼可能怪罪這些保家衛國的將士!
“兩位將軍不要多禮,本宮恕你們二人無罪。”
趙蘅擡起頭,聲音沙啞低沉:“多謝娘娘恩典,只是末將自知罪責,如果不是您二人親臨邊境,恐怕今天晏家軍要在我們手中損傷殆盡!”
其他人也都低着頭不敢出聲。
所有大將小將們,全都像是在等待訓話。
晏南柯見氣氛這般凝重,她轉過身拉了拉宮祀絕的袖子:“皇上,你來說兩句。”
宮祀絕微微一頓,他薄脣輕輕開合道:“究竟是賞是罰,朕心中有數,回去再說吧。”
衆人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氣,不過總算是乖乖站隊,重新返回西北關。
散去了十萬大軍之後,兩位副將立刻帶着晏南柯和宮祀絕來到了城中的將軍府。
這裏旁邊就是議事大堂,平日裏召集所有將領過來十分方便。
晏南柯走進偌大宅院,發現這裏很多房間都空着。
趙蘅再一旁解釋道:“這是城中最大的府邸,爲了方便,幾位將軍都住在這間宅子裏,最裏面那片比較安靜的,就是晏將軍平日裏的住處。”
晏南柯心思微微一動。
她對趙蘅道:“那邊還有空房間嗎?我爹不在,我打算住在他的院子。”
趙蘅立刻點頭:“當然有空房間,您和皇上隨便住!”
晏南柯揚了揚脣角,明顯很是高興。
才走到裏面的長廊,晏南柯迎面看到一個醫女從裏面匆忙走了出來。
晏南柯想到了什麼,立刻開口問:“陳將軍回來了嗎?”
她記得,她讓蠱蟲提前埋伏到了戰場之中,救下陳一龍以後,人應該就被晏家軍這邊的人給帶回來了,而將軍府是陳將軍和她父親的住所,理所應當在這裏纔對。
那醫女立刻躬身行禮。
“已經回來了,正在房間裏面休息,郡主剛給將軍上了藥,只不過將軍傷勢太重,還沒醒過來,奴婢正要爲將軍去熬藥。”
晏南柯臉色凝了凝。
她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帶我過去看看。”
那小醫女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將軍,見到對方點頭,她立刻領着三人來到陳一龍的房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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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都是藥味,裏面有一道身影在忙碌着。
晏南柯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有些詫異,推門走了進去。
“安瑩?”
安瑩聽到聲音,清洗手帕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她有些僵硬着身體轉過頭,那雙通紅的眼睛一片水霧瀰漫。
“皇……皇后娘娘!”
已經許久未見。
安瑩明顯褪去了原本的稚色,長成了一個溫柔強大的女子模樣。
她的皮膚有些暗沉,和在京城那時候被嬌養的白白嫩嫩的皮膚有了很大的區別。
可是那雙眼神裏面承載的東西,卻能讓晏南柯清楚的看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與魅力。
這小丫頭,很顯然已經長大了。
當初自己答應讓她來邊關,自己還被端王煩了好些日子,好在她的選擇並沒有錯。
晏南柯勾了勾脣角。
她大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我,哭什麼?”
安瑩當時看到了晏南柯的身影。
那天神下凡一樣的場景,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安瑩眨了眨眼,瞥了一眼晏南柯身後的皇上,終究是沒膽子伸出手就抱住她哭一場。
她只是抹了抹眼淚道:“能看到你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晏南柯被她這傻樣逗笑了。
不過她這次來也是有正事的,她越過安瑩直接來到牀邊,目光在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陳一龍身上掃了掃。
她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安靜的給他把脈。
房間之內安靜的很,針落可聞。
安瑩屏息凝神,她知道晏南柯的厲害,比自己那點兒三腳貓的醫術強多了,因此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唯恐打擾了皇后娘娘的診治。
晏南柯隨後又拉開了陳一龍的衣領,看了看他身上的外傷。
她臉色有些陰沉,目光之中全是殺意。
“琵琶骨穿透傷,還被用了活血的藥,導致傷口無法癒合,一直在失血……”
陳一龍臉色蒼白如紙,脈搏微弱,身上的血都快流乾了。
“手筋腳筋也被挑斷,打算讓他即便是醒過來也成爲一個廢人!”
晏南柯越說,氣氛越是沉重。
安瑩的手一直都在抖,她聲音有些哽咽,“我用了好多法子,血一直止不住,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他活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