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問他的目的是什麼?
南南不想喫父母的狗糧,可平日裏喜歡安靜的他,此刻變得話很多,跟在陸靳北的身後,“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籌劃嗎?”
“算是。”
“那你能跟我說說嘛?”
陸靳北拿出午餐肉,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媽說你性子很淡,話很少?”
“……”
“我就是有點好奇,你是什麼樣的人。”南南撓撓頭,有些尷尬。
他已經極力在剋制自己了。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多問點什麼,想多跟他說說話。
陸靳北:“不管我是什麼樣的人,都是你親爹,這點錯不了。”
“那我就更要了解你。”
“但你在這裏嘰嘰喳喳的,會打擾我做飯,我建議你還是先自己待會。”
南南:“……”
這是親爹嗎?
他怎麼覺得,劇情發展的有點奇怪?
他也陪瑤瑤看過狗血劇,那些久別重逢的父子,不都是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
可他的爸爸,好似對他沒有那麼熱情。
電視劇果然都是騙人的。
南南只得安靜的坐在一旁,打算自己上網查他的資料。
廚房裏飄出一陣香味。
而此時,陽陽也放學回來了。
陽陽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今天被送去學校,然後待了一天,對於家裏突然多了個爸爸的事情全然不知。
麗姨領着他一起進屋,陽陽把書包一丟,先跑去南南身邊,“哥,你今天怎麼不上學?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逃學竟然也不帶上我。”
陽陽有點納悶,逃學這麼好玩的事情,哥哥竟不帶着他。
突然,麗姨手裏的東西全掉在地上。
蘋果灑落一地……
麗姨整個人怔在那,雙眸含淚的看着廚房裏的陸靳北。
南南和陽陽都看向麗姨,陽陽趕緊跑上前,幫忙把東西撿起來,“麗奶奶,你怎麼了?”
陸靳北聽見動靜,也走了出來。
他對視麗姨,溫和一笑,“麗姨。”
有太多的話,一瞬間,全都不知道如何說起。
這麼多年情緒的堆積,也都在這一聲稱呼裏。
麗姨含着淚,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陽陽奇怪的看看兩人,隨後將視線定定的落在陸靳北臉上,“叔叔,你是誰啊?”
陽陽滿腹疑惑,“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
南南:“笨蛋。”
陸靳北手裏還拿着鍋鏟,鍋裏還煮着菜,實在也顧不及要介紹和解釋,只得匆忙道,“我先把晚飯做了。”
他說着,就迅速回廚房,留着納悶的陽陽問,“這是家裏請的新廚師嗎?”
他這麼一問,反倒是把麗姨給逗笑了。
麗姨揉了下他的頭,讓他聽話的一邊待着,陽陽只能去追問南南,“哥,他誰啊?”
“他怎麼在我們家?”
“我爲什麼覺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陽陽一直纏着南南,南南無奈,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他。
二十分鐘後。
陸靳北把最後一道菜端出來,卻見陽陽雙手撐着下巴,一直盯着他。
他這才擦了擦手,坐在他的對面。
兩人對視……
陽陽:“你真是我爸爸?”
陸靳北點頭。
“你也是慕時叔叔?”
他再點頭。
“啊,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呢?還一直騙我們,媽媽說了好孩子是不說謊的。”
陽陽憋着嘴,“我還想着等暑假再好好去找找我爸爸呢,結果你就在我身邊,而且哥哥竟然比我先看出來,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呀。”
他很納悶,“你是不是偷偷告訴哥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
陽陽一想到,他早就私下裏告訴哥哥,心裏更難過。
陸靳北看着這性格差異如此之大的兄弟兩,忍不住笑了。
“那你是覺得,我告訴你,是他自己看出來的,你會比較好接受?”他含笑看着陽陽。
陽陽癟嘴,搖頭,“好像也不希望,那豈不是說明他比我聰明?”
“那就是我告訴他的。”
“……”陽陽還是不高興,這就說明爸爸跟哥哥的感情更好點?
小孩子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
陸靳北無奈,不管是哪種回答,這小子心裏都不得勁。
“行了,去叫你媽下來喫飯,如果你能把她勸下來,你就是最厲害的。”
陽陽眼睛一亮,也來了精神。“這可是小意思。”
他說着,就往樓上跑。
陽陽敲了門,探着腦袋,見媽媽在陽臺站着,似乎不太高興。
他走上前,“媽媽,你不開心嗎?”
他注意到顧夏的情緒,似乎並沒有一家團員重逢的喜悅。
平日裏媽媽不是也很希望爸爸回來嗎?
爲什麼現在回來了,卻好似並不開心?
顧夏擠出微笑,“沒有啊。”
“我都看出來了,你就是不開心。”陽陽疑惑道,“是因爲爸爸?你是不是在生他的氣?氣他沒有告訴我們?他就是慕時叔叔?”
顧夏無奈的看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大人的事情會有多複雜,其實我也很生氣,他一直待在我們身邊,我們卻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好像又可以理解他,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纔不能說吧,媽媽,你平時不也很想爸爸嗎?現在他回來了,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
陽陽的話,把顧夏問住了。
是啊,之前她多希望,陸靳北還活着。
縱使全世界告訴她,他死了……
可她依舊不願意相信,依舊在等他回來。
現在他終於回來了,她怎麼還不高興呢?
![]() |
![]() |
顧夏的心裏似乎舒坦了很多,她感激的看着陽陽,“陽陽,謝謝你跟媽媽說這些,我也不是不高興,只是心裏有點難過。”
一直以來,他都是什麼都不說。
即便是她能理解他做這一切,有可能只是想保護她,才什麼都不告訴她。
可她還是希望,兩個人若真的要長久的走下去,無論遇到任何事,都應該坦然告知。
以前的事情他不說也就算了,都快走到法庭上了,她幾乎要把話問到他嘴邊上,他都選擇什麼也不說,那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心裏值得信任的人。
“那……爸爸做了一桌子菜,你要下去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