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安到底沒在紀氏那裏過夜,交代完事情以後,他轉頭就去了淺月居。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下值了?”
這會兒的夏韶寧才用了晚膳,正在院子裏散步消食呢,便見着蕭祈安風塵僕僕地朝着她來了。
“嫌我來早了?那我去外頭散個步再進來?”聽得夏韶寧的話,蕭祈安作勢要走,卻被夏韶寧一把抱住了。
“您真小氣,就許您日日同妾開玩笑,妾就不能同您開玩笑了?”
夏韶寧一把將腦袋靠在了蕭祈安的懷裏,倒是弄得他有些意外。
“您最近回府越來越晚了,妾許久沒見您了,想您了。”夏韶寧開口,語氣軟糯糯的。
想不想倒是其次,但是夏韶寧知道,蕭祈安喜歡聽她說這些話。
果然,聽得她的話,蕭祈安直接打橫就將她抱了起來,擡腳就往內間去了。
“既然想我了,那就好好伺候我!”
“誒,人家剛剛纔喫完飯呢!”
“喫完飯纔有力氣伺候啊!”
……
兩個人鬧了許久,終於用完了所有的力氣,這會兒倒是能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聊天了。
“父皇今日大朝會的時候,發了好大的火。”蕭祈安也不知爲什麼,好端端的忽然就想同夏韶寧說說除了這宅子外的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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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江州發洪水的事情嗎?”夏韶寧倒是沒有如旁地女人那般嘴上說着女子不該聽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她甚至很自然地就接過了蕭祈安的話。
“朝廷的銀子年年撥去江州維護堤壩,可是洪河堤壩還是沒扛住這次的洪水。江州……死了一千多名無辜的百姓。”
說到這裏,蕭祈安的聲音放得很低,他覺得很心痛。
聽得蕭祈安這番話,夏韶寧難得地沉默了。
她知道蕭祈安心裏不舒服,但是他卻不能當着顯慶帝的面對他的臣子進行置喙,若是蕭祈安說了,這就是大不敬。
帝王,是不允許被質疑的。
“父皇派我同督水監的監司一道去一趟江州,他去看着洪河堤壩維修,而我……”
“聖上是要您去調查洪河堤壩爲何會好端端地被沖毀嗎?”夏韶寧坐起身來,看着蕭祈安,“這件事兒……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蕭祈安很意外夏韶寧一個日日處在內宅之中的女子居然能與他想到一處,於是他也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這話怎麼說?”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夏韶寧的面色忽然暗了暗。就在她猶豫自己要不要繼續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蕭祈安卻開口了。
“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我不是那種迂腐的不允許後宅女子討論朝堂之事的人。而且你救過我的命,如今就不僅僅只是我的女人了,我把你當成我的知己。”
這番話着實讓夏韶寧很意外。
通過這些時間與蕭祈安的相處,她覺得自己在蕭祈安的心裏不過只是個無聊時消遣的玩物。
她剛剛穿來的時候也曾對這個發現不滿過,只是前世心性就十分強韌的她從不會在這種無法改變的事情上內耗。
玩物就玩物好了,反正若是這樣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而如今,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容國六皇子居然對她一個寵妾說,他將她視爲知己,她多少覺得這話有些不真實。
“您這話妾當不起。”夏韶寧轉過頭,不想再同蕭祈安繼續這個話題。
“我承認,從前我說我喜歡你,的確是喜歡你這張臉,喜歡你的身子,更喜歡你在牀上的那些花樣。可是自從你上次在馬場不顧一切地救了我,又陪在我身邊這麼久,我對你的感情就不一樣了。”
“從小到大沒人教過我愛是什麼,也沒人告訴我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的。只是如今,你好像在這裏了。”
說着,蕭祈安伸出手來拉過夏韶寧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這一次,蕭祈安說得很認真,只是夏韶寧卻刻意想要回避。
愛這種東西太沉重也太奢侈了,如今的夏韶寧,不想要。
“您要聽妾說妾的想法,妾說便是了,只是其他的事情,妾如今不想談。”
此時的夏韶寧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她便硬生生的將話題又轉回了之前那件事情上。
“行,那你說,我聽着。”
蕭祈安也沒爲着這件事情不依不饒,他輕輕放開了夏韶寧的手。
“其實官員貪墨並不算什麼新鮮事,只是能將手伸到朝廷的專款專項上,想來這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做得到的。”
夏韶寧認真回憶起了穿越前看過的那些貪官貪污的新聞,這其中哪裏就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呢?
“妾想着,這撥款維修堤壩的每一個層面上,應當都會有至少一個人動了歪心思,那麼若是要將這個事情完全解決,那便只能抓到最源頭的人,只是……”
她頓了頓,不再說話了。
“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嗎?”看着夏韶寧沉默不語,蕭祈安立刻聯想到了更深層面的東西,“你是怕那後頭的人見我繼續往下查,動了他的利益,所以會要我的命?”
“人都是趨利的,您擋了人家的財路,人家當然不會放過您,哪怕您是個皇子呢?”說到這兒,夏韶寧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亡命之徒,是不會管您的身份的。”
“我都明白了,你不必擔心。”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真心實意地在擔心自己,蕭祈安的心情瞬間就變好了。
“裴言的身手,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再說我自小習武,可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
蕭祈安將衣服掀開,瞬間又露出了他的八塊腹肌。
“父皇也會派人保護我的,你放心。”蕭祈安對着夏韶寧笑了笑,瞬間又變成了從前那副不正經的樣子。
“我上次答應過你的,我命大着呢,沒那麼容易死的,你也沒那麼容易做寡婦的!”
“呸呸呸,這都還沒出門呢,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夏韶寧上前想要捂住蕭祈安的嘴,誰知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這次差事若是辦得好,我肯定會更進一步的。到時候不管怎麼樣,我都向父皇請旨封你當側妃,不管你有沒有孩子。”
“我這次出門不知道何時會回來,我在的時候這府裏的女人們的確安分,只是我怕我出去了,皇子妃壓不住她們。”
“你記着,不管府裏出了什麼事兒,你都要及時寫信告訴我。還有我剛剛同你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
說到這兒,蕭祈安又盯住了夏韶寧的眼睛。
“總之你在府裏好好的,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