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郡王,世子要您莫要多管閒事,吵到他了。”乘風自亭中走出,說道。
蕭池風氣得剮了乘風好幾眼,蕭扶風卻是掩脣笑出聲,神情得意不少。
就連景王世子都站在她這一邊,沒有礙眼的人護着,她倒要看看沈疏微怎麼逃過今日這一劫。
“沈疏微,你沒聽見景王世子說的話嗎?還不快給世子下跪道歉,非要世子指名道姓一點臉面都不給你留嗎?”蕭扶風昂着下巴,嬌喝道。
乘風瞥了眼蕭扶風,“二公主,我們世子何時說要沈姑娘給他道歉了?”
這個什麼公主是不是腦子不好?世子在沈家都生怕沒給沈姑娘伺候舒坦,還敢要求沈姑娘給他道歉。
要是兩個人必定有一個跪下,那定然是他們世子。
雖然趙韞沒說,但乘風就是有這個信心他能做出下跪這事。
蕭扶風被他的話噎住,得意之色還沒來得及從臉上消退,臉色就漲得通紅。
她指着乘風色厲內荏喝道“你這奴才胡說什麼!景王世子要你傳的那句話不就是要處置沈疏微的意思——”
“來人,把這踐婢拖下去剪了舌頭,再廢了她的腿。”乘風懶得聽蕭扶風廢話,乾脆利落叫人。
衆人看着光天化日之下莫名多出幾道灰袍人影,如鬼魅般潛行無聲,出手就堵了跪在臺階上珍珠的嘴,將人拖下去。
不同於其他人驚詫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太子則是盯着那幾人身上的曇花暗紋,轉着大拇指上戴的碧璽扳指。
曇花紋……
太子意味不明看向端坐在亭裏自始至終連面都沒露,甚至連句話都讓屬下代傳的男人。
這就是傳聞中獨立於涼州鐵騎,只聽命趙韞一人的組織。
難怪他和幾位皇弟費盡心機也沒能除掉趙韞,更連他帷帽後的真面目都沒看見。能在他太子府來去自由,當真厲害。
蕭扶風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不依不饒梗着脖子和乘風爭辯,“你一個奴才說的話算什麼,叫景王世子出面親自和本宮說話!”
“沒聽見珍珠說的,是她沒站穩才撞在沈疏微身上的。”
“酒可是她潑在景王世子身上的,要罰也該罰沈疏微!”蕭扶風指着沈疏微尖聲叫道。
她可是父皇膝下最受寵的公主,一個涼州來的世子不討好她就罷了,竟然敢動她身邊的人,當衆打她的臉。
蕭扶風恨得牙癢癢,今天景王世子若不重罰沈疏微,她絕不會嚥下這口氣。
區區一個世子,又不是承襲王位了,真得罪了她,她去父皇面前告狀,看他還能不能順利繼位。
沈疏微目光平靜看着滿眼怨毒盯着自己的蕭扶風,寬袖下五指悄然蜷緊。
景王世子當真如同傳言中一樣狠辣,出手就是血腥殘暴手段,宛如厲鬼。
![]() |
![]() |
![]() |
他對從犯都處置的這樣狠,那她這個把酒潑在他身上的罪魁禍首呢。
沈疏微垂下眸子,正欲轉身和景王世子請罪,卻聽得乘風吊兒郎當的嗓音說道。
“二公主,您身邊的宮人連臺階都走不穩,還伺候什麼人吶。我們世子是在幫您做善事,免得哪天那個踐婢扶着您從臺階上栽下去,那可就罪過大了,您說是不是?”
乘風衝着蕭扶風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小虎牙。
“不過您要是心疼那個踐婢,覺得身邊沒人伺候,我們世子也可以親自送您個婢女。”
就看蕭扶風敢不敢收了。
蕭扶風聽着乘風嘴裏一口一個踐婢稱呼自己的貼身宮人,氣得臉色發青,張嘴正要發難卻被太子打斷。
“二皇妹,住口。”
蕭扶風看見太子沉下來的臉色,到底心底發怵,張了張嘴又閉上,氣惱地甩袖就要離開。
乘風看着她背影,慢悠悠說道:“二公主且慢,您身邊的宮人罰過了,還有一人沒罰呢。”
蕭扶風聞聲停下腳步,眸子瞬間亮了,毫不猶豫轉身盯着沈疏微。
算他識相,知道處罰沈疏微討好自己。
沈疏微聞聲輕吐了口氣,折身就要和景王世子請罪。
自己就算是被人陷害也潑了他一身酒水,沈疏微就沒奢望對方會饒過自己。
只盼着一會景王世子能在自己一番說辭下能輕饒自己。
“世——”
“來人,請二公主去荷花池裏涼快涼快。”
沈疏微垂首才吐出一個字,就聽到身側乘風的話,頓時錯愕地怔在原地。
紗幔後,趙韞摩挲着掌心玉雕兔子,伸手捏住它一只耳朵,擡眸盯着身形朦朧的沈疏微,溢出聲低笑。
小姐剛才是想和他請罪嗎?
真是可惜了,他今日無緣聽見。
蕭扶風被穿灰袍的兩個人輕而易舉架起來,丟進了荷花池裏。
伴隨“噗通”水聲,蕭扶風的尖叫聲刺穿在場衆人耳膜。
偏乘風跟看了出好戲似的,笑呵呵看着在池水裏撲騰尖叫的蕭扶風,“怕二公主玉體金貴,冒犯不得,我特意選了兩個女暗衛幫你下水。”
荷花池邊的人看見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紛紛扭頭看向坐在亭子裏不顯山不露水的景王世子。
既知二公主玉體金貴,你還把人丟進滿是淤泥的荷花池裏?
看來今後洛京無法無天的人除了康平郡王還得再添上個景王世子。
太子妃朝身邊侍女使了個眼色,等蕭扶風在池水裏撲騰了一會才假惺惺讓人上前撈她出來。
蕭扶風華美的衣袍浸透了水,下半身還沾滿荷花池底的淤泥,噁心得她一上岸就吐了,擡手打落來攙扶自己侍女的手。
“滾!都給本宮滾!”
“今日之事你們誰敢說出去,本宮挖了你們的眼睛!”蕭扶風也是氣瘋了,裝也不裝了,惡狠狠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太子生怕她再發瘋,也怕亭子裏景王世子再讓人動手,連忙叫人把她弄下去。
“本宮的二皇妹尚未出閣,事關她清譽,諸位出了太子府應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太子雖是笑着,可眸色冷厲劃過場上衆人。
此事宣揚出去,損的可不止蕭扶風的清譽,他這個太子也逃不掉。
衆人眼觀鼻子耳觀心,接二連三表示自己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