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失蹤。”她說起陸靳北的事情,總忍不住心酸。
顧夏看向他不解的目光,苦澀一笑,抓起翟若凌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失蹤只是暫時穩定陸氏局面的說法,真相是……他已經死了。”.七
翟若凌愣住。
顧夏揚脣一笑,眼中淚光閃爍,“早點休息。”
她說着,已快步離開,怕自己晚了一步,淚水就會落下來。
她不想在大家面前哭。
顧夏拭去眼角的淚水,幾步上樓,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心裏難受的喘不上氣,在說到他死了那幾個字,她還是止不住的顫了音,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用手壓着心口,大口喘氣,卻仍是許久緩和不了那種窒息感。
彷彿是有巨大的石頭壓在心上,形成強大的壓迫感。
她突然覺得有些反胃,衝到洗手間,乾嘔好幾聲都吐不出來,卻是渾身冷汗,臉色蒼白。
大概是那杯酒太烈了,顧夏很快就覺得胃裏一陣燒灼感。
而她一整天都沒喫東西,根本吐不出任何東西。
於此同時,翟若凌久久都回不過神。
他知道,顧夏不是在開玩笑。
單從她的反應,她發抖且沙啞的聲音裏,他也能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一時怔住,陸靳北對於他而言,因爲兩家敵對關係,他們也暗中鬥了許多年。
陸靳北看不上他總是涉及黑色產業,他則覺得陸靳北假正經,實則是比自己更加心狠手辣之人,否則,他對自己的二叔和弟弟,怎麼會那麼狠,
雖有針對,但也不至於讓對方置之死地。
他反而以此爲樂,讓陸靳北喫虧賠本,都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後來,顧夏成了他的妹妹。
顧夏雖然口口聲聲說與陸靳北沒了關係,可是在得知他想要針對陸靳北時,還是插手,並告知:希望以後過好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爲了兩個孩子,這些年,他放棄了與陸氏打任何交道。
卻沒想到,陸靳北不在了?
他一直聽人說過,陸靳北是個短命鬼,從小就被算命先生定了活不過30的命格,沒想到,竟是真的?
翟若凌一時間,心裏很複雜。
他最擔心的還是顧夏。
這丫頭應該早就知道了,可她卻什麼也沒表示,心裏該有多難過。
想到她難過,他恨不得去陰曹地府把陸靳北抓出來揍一頓,死了都要讓人傷心的傢伙,兩家到底是結了什麼孽緣。
他突然就喝不下酒了,比起夏夏的痛,他這點煩,算什麼?
該怎麼讓她開心?
***
深夜。
顧夏疼的渾身是冷汗。
她捲縮在牀,迷迷糊糊的,好似看見有人走近,隨即,他坐在牀邊,很是擔心的看着她。
顧夏哽咽,伸手想觸摸他,卻在頃刻間,化爲泡影。
他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了。
他走了那麼多年,她竟這麼久才知道。
如果不是這次,陸榮升坐不住了,想爭權,鬧得陸氏不太平,她也不會被陸家的人找到,也就不會知道他的事情吧。
他是打算瞞着她十年?二十年?
他爲什麼那麼殘忍?
顧夏想起最後一次見到他,他站在歐陽若的身邊,那天是他的訂婚宴。
他西裝革履的,看向她的眼睛裏都是冷漠。
現在想起那份冷漠,大概是希望她能走的更堅決一點吧。
顧夏終究是沒能忍住壓在心裏的難受,哭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胃疼,還是心疼,疼的她好難受。
直到,翟若凌聽見她的哭聲,着急闖入房間,見她臉色蒼白的捲縮着,渾身都是冷汗,他嚇住了,當即將她抱起,趕往醫院。
“胃出血,多注意,好好喫飯,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
醫生交代着。
翟若凌看了眼已經睡着的顧夏,心裏不是滋味。
他送走醫生,便去繳費。
顧夏渾身都沒了力氣,她閉着眼睛,意識有些模糊。
突然,病房裏有了腳步聲。
她沒有看,以爲是翟若凌。
須臾,有人幫她拉好了被子,又將室內的溫度調高。
她只是聽着屋內的動靜,聽見‘翟若凌’又走了。
緊接着,翟若凌回來,一看溫度調高,“冷麼?要不要我叫護士再拿牀被子給你?”
他看見窗是開着的,皺眉,“你要開窗就等我回來再跟我說啊,還自己爬起來幹什麼。”
他說着,還是把窗戶關了一半,只留下一半透氣。
顧夏皺眉,睜開了眼。“你說什麼?”
她幾時開窗?
“我說要不要叫護士……”
“不是,剛纔那句,窗不是你開的?”
她的心揪起。
翟若凌一愣,“不是我。”
她一怔,忙問,“你剛纔沒進來?不是你把空調溫度調高?”
“我去繳費,纔回來。”
翟若凌皺眉,下一秒說,“可能是護士吧。”
“不是。”
她說着,急忙掀開被子,往外走。
翟若凌趕緊上前拉着她,“你要去哪裏?”
“肯定是他來過,他肯定沒走遠,我要去看看,剛纔肯定是他來過了。”
她很激動,要掙開翟若凌的手,“你放開我,我再不追上去,他就走遠了。”
他難受,“別這樣,剛纔肯定就是護士,你不是說他死了,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醫院,你冷靜點。”
他不得不說出這句話,希望她能夠清醒一點。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刺,紮在顧夏的心裏。
她的眼眶紅了一圈,“真的是他。”
“那好,我去幫你追,你在這裏給我好好待着。”
他說着,讓她重新坐回牀上,便急忙往外走。
顧夏哪裏坐得住。
她走到護士站,“你好,我想問一下,剛纔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男的,很高,長得很好看,進了我的病房?”
“只有你哥哥啊。”
“不是,他去繳費的時候,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 |
![]() |
“是我。”
一個護士突然走來,微笑道“我見你在睡,幫你把空調調高。”
顧夏的心一沉,滿是失落。
“是你?窗也是你開的?”
“對呀,我們這的病房纔剛裝修不久,我怕你住着不習慣,有味道,就幫你開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