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榮升擰了下眉,想開口,顧夏卻搶先,“陸副總,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先去看望老陳的家屬。”
陸榮升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而顧夏帶着陳放離開。
上了車,她直接說,“去醫院。”
據說出事的工人陳興旺四十歲,是一家的主心骨,從十樓掉下來,至今還在重鎮監護室,還沒醒來。
![]() |
![]() |
陳放從車裏拿出醫藥箱,“顧總,先處理一下你的傷。”
她適才被人推到地上,膝蓋的手掌心都磨皮了皮。
“工地上髒,一定要做好消毒,否則容易感染。”陳放說着,已經拿出碘伏。
顧夏接過,忍痛擦了擦手上的傷。
她見陳放一肚子疑問,“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用憋着。”
“我只是不太理解,難道顧總看不出,這一切都是陸副總安排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合,我們一換了這批材料就出事,然後大家都要嚷着見他,他就出現了。”
顧夏淺笑,“我當然看清楚了。”
“那你還說,他的態度就是公司的態度?”
“他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的確是公司的態度,查清楚事故原因,該承擔的責任,公司不能逃避,但賠償款,可不止是陳興旺這種出了事故的家庭才需要。”
陳放一愣,“你是說,工地上有很多人都會申領補助?”
“這是人性所必然,據我瞭解,工地上受傷斷了手,或者有其他身體傷害的工人,有很多,他們如果知道公司現在有補助賠償,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嗎?”
都是貧苦人家,賺一分錢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家裏一旦有了傷殘人士,賺的錢更少了,又怎麼會放過給家裏多添一筆收入的機會。
陳放皺眉,“可這筆錢,最後還不是要公司來承擔,你不是讓陸副總來做好事?”
“公司就算要推行這條政策,也要經過董事會商討,各部門走完流程,快則一個月,短則半個月,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知道,陳興旺家裏已經收到了這筆補助呢?”
陳放大悟,“那這些人就會馬上去找陸副總,讓他把錢交出來。”
“嗯,他不是要出風頭,想爲我們解決麻煩,那就讓他解決好了。”
一旦那些人去找這位陸副總的麻煩,都能讓他頭疼一陣。
而顧夏喫定了陸副總,肯定會自討腰包。
畢竟這裏面,工人掌握了他多少貓膩,他若是不解決,最後兜不住的人就只能是他。
顧夏淺笑,隨後拿出一張卡,“這裏面是10萬,你就以陸副總的名義交給陳興旺的家屬。”
陳放點了點頭。
抵達醫院後,顧夏想了想,自己還是不去看望陳興旺。
他的家屬現在情緒激動,她應付不了。
陳放則拿着錢,去辦事。
當天晚上。
陸榮升的家門口,蹲坐了幾個工人。
他們按着門鈴,喊着,“陸副總,公司有這樣的政策,我們什麼時候能拿到錢?”
“陳興旺都拿了十萬,我上個月把手指都割斷了,也該有補助吧?”
那幾人喊着,陸榮升則站在二樓的窗簾後,看着底下吵鬧的人,臉色陰雲密佈。
陸太看了眼外面的情況,“這些人怎麼會知道我們住在哪裏?還有補助是怎麼回事?要錢也應該去公司要吧,又不是我們欠了他們的錢。”
陸榮升的臉色難堪,“看來,是我太小看了那女人。”
“誰?顧夏嗎?她把我的申兒害的這麼慘,當初要不是她多事,揪出陸申的事情,申而也不會被抓緊去,她可一點也不簡單,你一定要小心提防着。”
陸榮升臉色一沉。
他得到消息,陳興旺家裏得到了一筆以他的名義的補助。
這明顯就是顧夏故意自掏腰包給的,然後在外面放了消息,說是他給的,加上她今天當着衆人說了,這補助的事情是他來負責。
所以,大家眼看着陳興旺家裏已經拿了錢,就會着急來找他要。
而公司,就會以走流程爲藉口推掉。
他若沒有找這些人在工地上故意跟顧夏作對鬧事,也就不怕他們鬧。
可偏偏,這件事就是他找人做的。
故意鬧事,故意鬧到媒體,若是他不用錢堵着這些人的嘴,怕是這些人會狗急跳牆。
陸榮升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知道,顧夏這麼做,其實就是分散那些人來對付他,讓他無暇再去給她製造事端。
可望生遺留下的問題,豈是那麼輕易就解決的?
陸榮升緊繃着下頜,拿出手機,撥給助理,“你聯繫一下需要補助的工人,讓他們把需要提供的材料補上來。”
*****
望生國際。
漆黑的工地,保安尿急,往工地裏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手。
他抖了抖身子,吹着口哨,卻突然感覺一股陰森之感。
男人環顧四周,覺得越發滲人。
他趕緊拉上褲鏈,往回走,卻好似看見不遠處有個白影,披散着頭髮。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
顧夏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陳放的電話吵醒。
“望生又出事了,保安說鬧鬼,摔斷了腿。”
顧夏:“……”
鬧鬼?
她不信鬼神之說,覺得事情不可能簡單,“保安送去醫院了嗎?”
“去了,但媒體……已經把事情曝光到網上。”
顧夏臉色凝重,“我知道了。”.七
她掛了電話,下樓倒了杯水。
翟若凌聽見動靜,也出了房間,見她在客廳裏坐着,“肚子餓不餓?我讓阿姨起來給你煮點喫的?”
“我不餓。”
“望生國際,你真的不要再管了。”他皺着眉,擔心的說着。
顧夏突然想起,望生好似跟翟氏也有淵源。
“望生最初是不是我們爺爺拿下的項目?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導致它成了爛尾樓?”
或許瞭解這個項目的背景,也能幫助她解決問題。
“當年是爺爺跟大伯拿下的項目,在施工的過程中,總是出事故,後來,那裏發生五起連環殺人案,導致工地停工,再後來,大伯車禍死了,爺爺死了,這個項目就徹底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