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柯回視了她一眼。
“我爲何要與她比?”
這話問的秦皇后啞口無言。
藏在袖子裏的手指握的更緊了。
她勉強面帶微笑,眼神之中透出幾分不耐,卻只能輕聲解釋:“不是娘娘要和她比,而是我們北離這位郡主心高氣傲,要和您比一比呢。”
晏南柯回頭,視線平平的看着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興趣。
“哦,她愛怎麼比就怎麼比的,我倒是不在意這個。”
她姿態隨性。
一張面容更是豔麗無雙。
光是這份氣質就是獨一無二。
而那位被稱讚爲北離第一美人的女子,在衆星捧月之下,也已然來到宴會之內。
晏南柯也好奇的打量着對方的臉,心中也略微有些感嘆。
不得不說,下方這人確實配得上美人之名。
一張小巧精緻的瓜子臉,五官精緻漂亮,給人一種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感覺,一身白衣白裙,更是讓她渾身自帶一種不入凡俗的仙氣。
是一種別具一格的美。
她微微勾起脣角,然後就看到那些世家公子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位天靈郡主。
女子輕輕俯身,給秦皇后行禮:“天靈見過娘娘。”
秦皇后神情相當熱情,看起來很看重對方。
她更是親自走過去,將天靈郡主虛扶起來:“免禮免禮,天靈過來,本宮給你介紹一下兩位貴客。”
她拉着天靈郡主的手,帶着她來到晏南柯面前。
晏南柯目光沉着,上上下下打量着這位第一美人。
天靈郡主面色收斂,對着晏南柯垂首:“見過聖武皇后。”
她輕輕勾脣一笑,一只手輕輕扶着小腹,一邊道:“郡主不必多禮。”
天靈郡主側頭看了一眼站在晏南柯身側的宮祀絕,隨後又飛快低下頭。
用柔了八度的聲音道:“臣女拜見聖武帝君。”
宮祀絕眯起那雙鳳眸,並沒有多看她一眼,只是隨意點點頭。
他一向這個姿態,因此也沒人敢挑剔什麼。
天靈郡主臉頰浮上一絲薄紅,再次擡頭卻見自己注意的人並沒有多看自己一眼,她心中生出一種氣惱的情緒。
她的這張臉在北離國一張無往不利,幾乎任何一個見過她的世家子弟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結果她那張引以爲傲的臉,居然頭一次碰了壁。
倒也是有趣。
天靈郡主低垂着眸子,又柔順又溫柔。
和晏南柯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就不信一個男人能夠拒絕的了完全不同風格的兩個美人。
她輕聲道:“天靈早就聽聞了聖武皇后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晏南柯挑眉:“郡主謬讚,那些話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當不得真。”
“娘娘當真是謙虛了,您美色無雙,聽說就連才氣也是驚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曾經聖武國公認的第一才女美人,小女不才,不知可否有機會見識一番?”
晏南柯眯起雙眼。
脣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雖然早就知道這宴會是一場鴻門宴,卻不想一來對方就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攻擊性。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秦皇后這是在爲她之前打了她臉的事報仇呢。
想要在全天下的人面前,讓面前這個天靈郡主,狠狠打她的臉。
不過,對方這小算盤註定要落空了。
晏南柯摸了摸小腹:“抱歉,本宮如今有了身孕,不太喜歡和人比來比去,郡主的才名本就驚人,想必也沒必要再從本宮身上獲取更大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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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后忽然開了口:“話怎麼能這麼說,才學無國界,不管是聖武國還是北離國都有那麼多文人墨客,喜歡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雖說北離以武爲尊,習武者衆多,可是在才學上自認爲也不落人後,還請皇后娘娘賞個臉面,也讓本宮今日這宴會有個噱頭。”
晏南柯斜睨了她一眼。
目光平靜,完全沒有因爲對方的話動容一分一毫。
“我並沒有擾了皇后娘娘您興致的意思,不過您今日這宴會是爲了下方這些年輕男女準備的,我若是搶了風頭,多少有些不太好。”
“怎麼會,讓我北離見識一下聖武國皇后的才華,可是能夠讓您名揚天下的好事。”
秦皇后如此急切的想要讓她出手,想必就是想要看笑話。
說明她對天靈郡主的本事相當滿意。
只是可惜,她不想比。
“我對名揚天下這種事沒興趣,皇后娘娘還是找別人吧。”
晏南柯將這種決絕的話撂在這裏,秦皇后若是再說什麼,那就失了禮數。
秦皇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她好不容易纔將天靈郡主請出來,目的就是狠狠的在衆人面前羞辱晏南柯一番,誰能想到對方居然不論如何也不上鉤。
那就沒辦法了,她只能另闢他徑。
爲了今天她做了不少準備,爲達目的誓不罷休。
秦皇后嘆了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遺憾的表情。
“您之所以沒興趣,也許是因爲之前的比試沒什麼彩頭,不過本宮剛剛得到了一樣東西,不知道您看了之後,會不會有想法來比試才藝呢?”
晏南柯皺眉。
她側頭看着對方,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秦皇后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盒子。
那盒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打開之後,裏面居然裝着一個乳白色的玉簪。
那玉簪看起來十分眼熟,晏南柯的瞳孔頓時縮了縮。
她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今天她因爲換了打扮,因此平日裏常被她戴在身上的白玉簪被她小心的收在了房間之中。
那玉簪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可對於她來說卻有着完全不同的意義。
因爲那是她重生之後收到的,宮祀絕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秦皇后慢條斯理的將白玉簪拿到手中,還故意讓晏南柯多看了幾眼。
“這便是今日獲勝者的彩頭,不知道聖武皇后對這……有沒有興趣?”
晏南柯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這個人脾氣不錯,一向不喜歡發怒。
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後,更是忌諱任何讓她發脾氣的事情。
宮祀絕和其他人,事事順着她,寵着她,晏南柯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怒火的滋味了。
晏南柯眯起眸子,再次揚起脣角,只不過這一次的笑容多了幾分危險之意。
“我很有興趣。”